父亲节的征文(一)
山村之痛
关庙冲,是个长达二十多里的冲子。父亲曾经是那条冲里的名人。现在,即使在我居住过的那个小村庄——王岭,还知道父亲的人,也已经不多了。
离开我们已经35年了。他的影子已渐渐模糊,模糊得大家不知道他是谁了。“国本大爷”、“肚大队长”,曾几何时,也是那条冲的名片啊。
父亲姓黄,名国本,1925年出生。他给东家做过许多年的小放牛,也打过许多年长工。幼年时,他便用那柔弱的肩膀,支撑着一个贫穷的家。贫困的生活,繁重的体力劳动,使他的食量大得惊人,以致有了个“大肚子”的名号。
记得小时候祖母常跟我说起父亲的一些往事。她说,东家很喜欢他,因为他勤快。小时候我们念书时,只知道,万恶的旧社会,地主的心肠都跟蛇蝎一样恶毒,当时我就是搞不明白这是啥回事,怎么跟书上说的不一样。后来我还知道,父亲不仅喜欢东家,而且感情还深着呢。1978年他患上绝症后,还去东家的后人家走走。这是一个人生命行将结束前的一次走动。我知道,这次走动在父亲的心里岂是寻常的走动,这是他在回顾生命的时候,感到那里有他太多的生命印记。那里曾是他饱肚子的地方,那里曾是他温暖过的地方,那里曾是把他当人看的地方。这时候我才开始有些醒悟:不是所有的地主老财都是十恶不赦。起码说,他们当中有些人雇长工剥削长工的那个度还是可以接受的,甚至“主仆”之间融洽着呢。
祖母也曾跟我说起过父亲的婚事。父亲三十多岁才结婚,原因很简单,家穷,娶不起媳妇,解放后才娶的亲。母亲年幼时破过相,脸上有许多麻子,且又是地主家女儿。就这样贫穷家庭的老小子,遇上了抬不起头的地主家的丑女儿,于是有了我们一大家子。
父亲既勤快,又直爽,且肯动脑子。很快地成了那条冲里的一个人物。先是老东明大队大队长,后是关庙大队大队长。一当就是几十年。那条冲里谁不熟悉“肚大队长”?上下十几个村子,许多人和他年纪相仿,团在一起,老伙计一般亲热。赶上吃午饭或是吃晚饭,大家总是喜欢留他喝上一盅。一把山芋爪,几粒豆子,一碗南瓜丝,便是下酒的最好菜肴。那时候也不是什么干部不干部的,就是“哥俩好”的那种感觉。也许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这种喝酒的心态也很难再现了。
父亲爱酒,他喝酒时从不讲究菜肴。记得我开始教书的时候,有次有个村子死了条牛。父亲下队时顺便买了点回来。我便准备做水煮牛肉给父亲下酒。做时才知道家里没有一滴油,只好用烧开的清水下牛肉,再放上几粒食盐,仅此而已,父亲竟也吃得津津有味。父亲爱酒,可生在那个年代,酒,不是你想沽就有酒沽的。有时候一年也难打上一斤。好在我叔父在庐江城里工作,且是单位负责人。他知道我父亲喜欢一杯,回家时,总不忘带上几瓶。那可真是滴滴金贵啊。父亲平时也舍不得喝上一口。可是家里一来人,他便笑呵呵的把藏在柜子里的酒,一瓶接一瓶的往外拿,直到拿光为止。那时我曾想,拿一瓶上桌已算很客气了,为什么不留两瓶自己慢慢喝,非要一下子喝个精光呢?后来我才渐渐理解,原来父亲心里对朋友的那种“诚”,比酒还要金贵得多。从那时起,父亲的那种品格,慢慢的融入我本纯洁的心田。
关庙一条冲子的人谁都知道父亲不爱“好”,穿的衣服因为旧,看上去总是邋遢遢的。在我的印象里,他几乎没添制过什么新衣服。记得叔父从城里给他买了斤暗黄色的毛线回来,母亲给他织成毛衣。平时他也难得一穿,看不出他喜欢这件毛线衣。1980年春季,那是个冷酷的春季。疾病的痛苦把父亲折磨得死去活来。临去世前几天,他跟我说,他死后,把那件毛线衣和一件新马甲一同放进棺材里去。听到父亲的话,我止不住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原来冲子里人眼里的“肚大队长”,村子里人眼里的“国本大爷”,我心中的父亲,不是个不爱“好”的人,他也爱美,只是一辈子的穷困,让他养成了极为节俭的习惯,能将就点就将就点,绝不肯乱花一分钱。
父亲是个非常善良的人,他用一份善心待人,在他身边的人,只要需要他帮忙的,他总是竭尽全力。他做了一生的基层干部,无论在哪里,不挪用集体一分钱,洁来洁去,清水白米。父亲是个非常和蔼的人。他患上绝症后,我和妻结婚,她初来乍到,父亲对她总是关心倍至。我妻怀孕后,他总是叮嘱我母亲要多多关心孩子。短短的几个月相处,我妻已把他当成了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父亲去世已经三十多年了,每当提到他,我妻眼里总是闪着泪光。
有人说,一个村庄是一个地方的伤口。王岭,我的故乡,它便是关庙冲的伤口。多少次花开,多少载风雨,我的痛还在那深处。因为那里曾有我患病父亲的痛苦,那里有我无法报恩的遗憾,那里是我的根,是我永远的思念。让泪化雨,清明时节,纷纷扬扬,洒向王岭东边的那片山坳。那里长眠着我的父亲。天人如能感应的话,父亲,我已给你满上三杯了。
父亲节的征文(二)
父亲节,怀念父亲
与父亲的一世情缘,终结在农历2012年10月14。没有任何征兆,我的父亲走了。
父亲是个不受老天爷待见的人,颠沛流离,命运多舛。十几岁爷爷去世,受生活所迫,奶奶带着大伯和父亲改嫁。没几年继父也去世了,生活过不下去的父亲去部队当兵,聪明好学再加上吃苦耐劳,父亲在部队表现出色被上级看中,要调他去开车。开车需要识字,但父亲没上过学,目不识丁,所以错过了人生的第一次机会。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再苦再累,父亲也要坚持送四个孩子读书的原因。
因为没文化,父亲退伍了。回到家,迎接他的是一贫如洗、四面漏风的土屋。原来父亲在部队时,奶奶也因积劳成疾去世了。走投无路的父亲来到我外公家做了上门女婿,这才有了我们兄弟姐妹,生活从此出现转机。
我们家老老少少加在一起十二口人,上有老下有小,父亲和母亲是主要劳动力,挣工分,挑塘泥,拉板车……什么苦活累活父亲都做,就是为了给妹妹们一个拿得出手的嫁妆(当时妈妈还有两个待嫁的妹妹),给儿女们一个像样的生活。父亲勤扒苦挣,终于给大姨买了一对青花瓷坛作为嫁妆,这在当时是极为风光的事。我们家也率先在村里买了收音机。听老人们讲,很多乡亲们在一天劳作结束后都会跑到我们家来听铁盒子里的人讲话,满是羡慕和好奇。
家里四个孩子,父亲让每一个孩子尽可能读书。大姐,二姐分别读了高中和初中,并且成绩不错。这在五十年前的农村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至于我,父亲更是举全家之力供我读书。最困难的时候是父亲起早贪黑,养鸭子挣钱给我交学费。养鸭子是一件很苦很无聊的事。早晨天刚刚亮,父亲就要带鸭子出去觅食。鸭子主要吃野鱼,泥鳅等水生物。家乡湖泊很少,这样,父亲不得不把一大群鸭子赶往几里之外的地方,让它们在水稻田里找吃食吃。中午烈日当空,为了防止鸭子乱跑,父亲还必须在一旁守着,一直到天黑,鸭子吃饱了,父亲才能踏着夕阳,饿着肚子回家。一个人在野外一呆一整天,陪伴他的只有那些不会说话的鸭子,不管刮风下雨还是艳阳高照,一天都不能落下。这样的日子,父亲过了几年,直到我考上大学。2006年春节,父母曾经到我家住过一段时间。一次见我做了番茄炒蛋,父亲感慨地说:“你读书那会儿,鸡蛋都舍不得吃,要留着卖钱!”事隔多年,每每想起父亲的话,我就心怀愧疚。
那年中考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我的录取消息。眼看着别的同学都在准备行李上高中,父亲坐不住了,到县里打听。原来教育局没有我的初中档案,不能按正常程序录取。父亲连夜赶回,第二天用自行车驮着我骑行三十多里到高中找校长,好说歹说,校长终于收下我。来回七十里路,父亲一直驮着我,一路辛苦,一路汗水。
上高中时,村里的女孩很多都辍学了,二姐也到当地的棉纺织厂上班。看着她们都可以挣钱了,我也萌生了弃学打工的念头。这时,父亲发话了:“你读,我砸锅卖铁供你;不读,我不逼你,你以后不要后悔。”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教会了我选择,让我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眼光放得更长远。读书,我最终考上大学。没有父亲,就没有我今天的幸福生活!
……
在给父亲守灵的那几天,几次我仿佛真的听见父亲叫我:慧子,吃饭啦!以前,都是父母做好饭叫我,我才屁颠屁颠地跑来,享受现成的美味,同时享受身为儿女的自在,享受绕在父母膝下的幸福。
父亲是个农民,苦难没有摧毁他,大风没有压倒他,和天底下所有普普通通的农民一样,给予了我最深厚的爱,并教会了我爱、给予、奉献和责任。
时常想起父亲干瘪的身子,指甲缝里的泥土,还有半夜里我站在他的病床旁给他按摩隆起的腹部,他把头靠在我怀里吸啜我给他弄的果汁,像孩子般无助又满足的样子。
每个人缅怀亲人的方式不同。父亲节,让我想起父亲的点点滴滴。远去了,父亲!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文字记录他的养育之恩。
父亲节的征文(三)
父爱如光
我出生在河北省东南部的枣强县,这里是抗日战争时期的根据地。父亲当时是村干部,为抗日战争做了不少工作,支前、征粮等政府布置的任务,完成的都很出色,所以经常得到上级表扬。他从上级那里到得的精神、指示能很快传达到基层,因而他也有很好的群众基础。
说起我们家,父亲有哥儿仨,二叔常年在外,三叔是八路军。我家是军属,父亲是我家的顶梁柱。他虽然公务繁忙,但对我们兄弟几个的教育却抓的很紧。他经常说,他们这一辈在战争年月,披荆斩棘、抛头颅洒鲜血,推翻了三座大山,建立了新中国,使中国人民站起来了,不能再和他们那样没机会上学;现在根据地已经安定了,就应该及时地把这一课补上,特别是可别
把孩子们耽误了。他说到做到,首先从我们哥儿几个做起。我印象最深的是,他教过我们唱歌、学小九九打算盘、背斤秤溜法歌等。
父亲性格开朗,他每回儿开会学了解放区的歌来,就马不停蹄地教会我们,我们到学校再去教大家。我记得清清楚楚,他教的第一首歌是《松花江上》。歌词里有“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山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还有那衰弱的爹娘,……九一八、九一八,在那个悲惨的时候,……”那时我们年龄小,并不理解歌词的意思,觉得里面有“九一八、九一八”,就以为是“牛尾巴、牛尾巴”,所以唱到这里总会加重语气,唱的特别带劲儿。现在看来是多么可笑!第二首歌是《左权将军之歌》:“左权将军家住湖南醴陵县,他是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老乡们,……”这里的“老乡们”倒使我们激动不已;因为父亲给乡亲们开会时,开头就是“老乡们”,这话我们太熟悉啦。至于知道左权是抗日战争中牺牲的第一位八路军将军,那已是后来的事了。
父亲在征公粮时,总用到算盘。他有空就教我们背“九九歌”,然后在算盘上用“九九歌”做四则运算。可是我们对此并不感兴趣,他说,算盘这个东西很有用,你们长大了就知道了。他不怕麻烦,把口诀写在纸上,口对口、手把手的教。
九九歌是这样的:一一如一;一二如二,二二得四;一三如三,二三得六,三三得九……;一九如九,二九十八,三九二十七,四九三十六,五九四十五,六九五十四,七九六十三,八九七十二,九九八十一。我们都能做到倒背如流。
用九九歌做加法比较简单,加的结果是1155。有俩顺口溜:“小九九不用打,上边俩下边俩”;“小九九不用数,结果是一千一百五十五”。要不得这个数,就是错了,对不起,重来!做减法时,正好反过来,在算盘上置上1155,按九九歌一个一个去减,最后得0就对了。做乘法练习也离不开小九九。做除法练习有点儿特殊,要从“规”(规矩的规)学起。规从2规到9规共有8个,每个规都有“口诀”。
“2规”的口诀是:二一添作五(意思是一被二除得零点五,)逢二进一(意思是二被二除得一,下同)逢四进二,逢四进二,逢六进三,逢八进四。
……
“9规”:九一下加一,九二下加二,九三下加三,九四下加四,九五下加五,九六下加六,九七下加七,九八下加八,逢九进一。
口诀的用法:以“3规”为例,在算盘上置1至9这9个数,先是遇到1,口诀的“三一三剩一”,把1变成3,后面的2上加1,变成3;3见了3,口诀是“逢三进一”,将1进到前面的2上,变成3;下面是3,就逢三进一,将1进到前面的3上变成4,……
把这几个“规”背熟了、练熟了,在算盘上做除法就很容易了。
那时父亲还教了我们“斤秤溜法歌”。用现在的话说是十六进制跟十进制的换算法,因为那时候用的秤都是16两为1斤,为了算账方便,就发明了这个“斤秤溜法歌”,又叫截两为斤口诀。它是这么算的:1/16=0。0625,2/16=0。125,……15/16=0。9375。
歌曰:1退六二五,2一二五,……,14八七五,15九三七五。
从历史上说,珠算的四则运算,就是以九九歌为基础进行的;九九乘法歌是标准的中国货,始于春秋战国,沿用至今。至于“斤秤溜法歌”,是先有十六两制秤,后有斤秤溜法歌,二者当属同龄,历史悠久,是斤秤文化中最为耀眼的亮点。从口诀的使用到十六两一斤制秤的废弃、退出历史,眼下还不过百年。
俗话说“艺不压身”。这个“九九歌”和“斤秤溜法歌”,学是学了,因为我们当时年纪尚小,还没步向社会,也就一直没有派上用场。尽管如此,对我们早期的智力开发确实起了很大作用。
父亲的负担重,也没那么多时间教育我们,他有一个绝招儿:就是让我们相互督促,你看着我背、我看着他算,几天下来,没有背不熟、学不会的;最后他来检查,谁通不过,就让督促他的那个用小棍儿打屁股,不用劲儿打还不饶!办法虽有些粗暴,但效果还是显著的。这给我们今后上学如饥似渴、废寝忘食地刻苦学习,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付出就有回报,高考使我踏入了向往已久的清华大学,毕业后分配在北京,为祖国健康地工作了五十年。
在父亲节就要到来的时候,我感谢父亲,他和母亲一样,给了我生命,正像鲁迅先生说的“当你想到父母时,你内心会充满力量、会感受到温暖,从而拥有克服困难的勇气和能力……”,是的,他们给了我一片蓝天、给了我一片沃土、给我开辟了通向幸福的康庄大道,让我在这条光明大道上奋勇前进!
父亲节的征文(四)
父爱如山
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星巴克的落地玻璃窗散落进来,仿佛给地板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咖啡店里《BigBigGirl》的轻柔的背景音乐让人舒心自在,年轻靓丽的都市白领轻声的交谈着,享受这城市生活的精彩。而我更喜欢手里捧着一杯拿铁,细细的品读一本自己最喜爱的书籍,这是每个周末我最喜欢的休闲方式。而在几年前,如果因为不是父亲的努力,现在的我也许只能与土地相伴,根本不可能体验到现代生活的精彩。
父亲对我的学习要求特别严格,为此我挨了不少的打,但我知道父亲打我是恨铁不成钢,所以对父亲的打骂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因为农村初中条件较差,尽管我已经拼尽全力,但中考那年,我还是差两分没有被县城高中录取。父亲沟壑纵横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喝酒的时候总是唉声叹气。看着父亲斑白的双鬓,被农活压弯的脊梁,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一天,父亲突然拉着我的手说:“走,咱们去县城高中找校长说说,看能不能给我娃儿一个读书的机会。咱农村人苦哇,吃的就是没有文化的亏,现在能改变农村人命运的只有读书这一条路了。”说完,让母亲把家里香樟木衣柜里的存折拿出来,又咬着牙把屋后猪圈里的那头大肥猪赶到了村口的张屠户家。拿着钱带着我坐上了去县城的班车。
到了县城,父亲直奔百货大楼,咬着牙狠下心买了两瓶好酒。我一下子懂了父亲的意图:“爹,这酒太贵了,要不咱买两瓶便宜点的吧?”父亲摇了摇头说:“只要能让我娃儿有书读,再贵也值了。”就这样,父亲拿着两瓶好酒敲开了县高中校长办公室的门。校长是个五十出头的人,梳着大背头,带着一副眼镜,斯文中却也透着几丝威严。从来不求人的父亲这个时候把好酒放在了校长桌子下面,低声下气的说明来意。还没等父亲说完,校长就打断了父亲:“这肯定不行,你家孩子分数不够,学校有学校的规章制度。”父亲尴尬的搓着手,可怜巴巴的哀求着:“校长,我娃儿人老实本分,学习很用心,不会给学校丢脸的。”校长显得很不耐烦,挥挥手示意父亲出去。父亲并没有打算放弃,弯腰弓背的说:“校长,您也是有子女的,天下哪个父母不希望子女有出息呢,就请您体谅一下父母的良苦用心吧。”校长说:“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学校有学校的招生制度,这个后门我很难给你开。”虽然是拒绝的意思,但口气已经舒缓了许多。见校长有些松动,父亲动容的说:“我这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每天风吹日晒,干活干得腰酸背痛,就这样还是挣不着钱,农村人的辛苦真是一言难尽哪,正是因为太苦了,我和娃儿***省吃俭用供我娃儿读书,就是不想让我娃儿和我一样,一辈子被田地束缚没有出息,我希望我娃儿能通过读书改变命运。如果没书读,我们全家的希望可就没了。”说完,泪珠已经在父亲的眼眶里转动,但倔强的父亲硬忍着没让它落下来。许是被父亲深沉而伟大的爱所打动,校长终于点头答应让我试读一个月。校长摸着我的头对我说:“你可要勤奋刻苦,千万别辜负了你父亲的期望啊。”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三年后,我不负众望的考中了南方一所985重点大学。毕业后,我成功的进入了国企工作,成了村里人人羡慕的城里人。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父亲的功劳,是父亲对我深沉的爱。
父亲节的征文(五)
父亲的担当
我的父亲曾经是一名军人,当年在朝鲜战场与美国鬼子浴血奋战过,是为国家做出过贡献的人,这一点村里人都清楚。村里有一户王姓人家,仗着家族人多势众,公社和队里又都有自家亲戚做干部,横行乡里,欺压乡民,为非作歹。他们见父亲温厚老实,家又是后搬到村里的外来户,因此常常找茬欺辱我家,根本不把父亲这个抗美老兵放在眼里。
我家的自留地和王家老二的自留地相邻。那年开春,王老二公然侵占了我家一垄地。那年月,自留地可是农民的命根子,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父亲找来队长评理,可队长是王老二的堂哥,不仅不为我家主持公道,还说父亲没事找事,破坏团结。父亲找到公社,公社将这件事压下不做处理。那段日子,父亲气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但最后还是硬生生把这口气咽下了。我那年十五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拿起菜刀就要找王老二玩命。父亲拼命拽住了我,还在拉扯中给了我一巴掌。我气得直哭,抱怨父亲太窝囊,不像个男子汉。父亲蹲着门口闷头抽烟,就是不放我出去。等我气平一些,父亲问我,你说是美国鬼子厉害,还是他王家厉害?我知道父亲要说什么,没有接茬。果然,父亲接着说道,美国鬼子那样凶恶,我都不怕,难道我会怕王家这样的地痞村霸嘛?我还是没有吭声。父亲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我和他们拼命出了事,那你们怎么办?我们这个家怎么办?我无言以对。虽然觉得父亲说得有道理,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最后,父亲意味深长地说,善恶到头终有报,你就看着王家以后会得到什么下场吧!你已经读初中了,应该学过恶贯满盈这个成语吧?
事情果然如父亲预料的那样,第二年王家就出事了。这次是王家的老三,因为盖房满分子侵占了杨家的房基地。杨家也是村里的大姓,只是没有王家的势力大,他们对王家的横行霸道早就义愤填膺,这次事件成为导火索,使得杨家的愤怒彻底爆发出来。就这样两个家族几十号人展开了械斗,结果两家都有人身受重伤,都有人被关进监狱。侵占我家土地的王老二被打成了植物人,在炕上躺了两年死了。
通过这件事,我在父亲身上看到了什么是责任,什么是男子汉的担当。一个人在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才懂得自己的珍贵。世上从不缺少只会匹夫之勇的莽汉,可作为一个有着家庭责任的一家之主,保全自己,成全家人才是男子汉,才是真正的英雄。
我和弟弟中学毕业以后,先后到县城参加工作,并在那里安家落户。父母始终在农村种地生活。母亲去世以后,我和弟弟都劝父亲不要再种地了,你一个人在乡下孤孤单单,不如到城里和我们一起生活。父亲坚决不同意。他说,种了一辈子地,让我进城闲呆我还不习惯。再说我现在种菜到集上卖,也多少有些进项,万一你们谁有个什么难处,我也能帮你们一把。每次回乡下,见父亲都是在地里忙碌。我对着他的背影喊一声爸,却不忍看他那满是汗水长满老年斑的脸。而且发现每次那些斑都要比以往多了些,只是那应声笑的样子一直没变。儿子上大学头一年,正是我最难的时候,妻子生病,我又赶销售工作不顺利,常常几个月只拿底薪。这时父亲伸出了援手,拿出一笔钱,帮我度过了难关。我的老父亲,在古稀之年,仍为儿孙撑起了一片蓝天。
父亲这一生,为家庭,为孩子,再苦再难也要担起挑大梁的重任;勤奋努力,老实本分,任凭谤诈欺凌,我自为家人负责,这便是镌刻在父亲脑海深处的角色定位,是融入父亲每滴血中的担当家风。
父亲节的征文(六)
父爱让我成长
那年我16岁,刚上高一。由于少不懂事,我与几个差生结成了哥们儿。除我来自乡下,他们都是富家子弟,出手相当阔绰。他们总拉着我一起溜到校外的饭馆喝酒,尤其是周末,更是喝得一塌糊涂,吆喝着回到寝室,扎成一堆用扑克“炸金花”。
起初,我只是在一边看。渐渐地,我也开始参战。终于有一次,我不但把自己的生活费都输掉,还把借来的152元钱输了个精光。没想到,那位哥们儿第二天就让我还账,还找来两个混混儿把我挟持到角落里,摸出小刀威胁说:“下个星期再不还钱,你就等着放血吧!”
周五傍晚,当我挪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时,母亲正在厨房忙碌。闻声她紧迎出来,惊喜地说:“老大回来了?妈给你做肉卤面条!”
往常我最爱吃肉卤面条,但那顿饭我却吃得索然无味。母亲疑惑地问:“是不是不合口味?”我的眼圈一热,泪珠差点儿滚出来。见我如此反常,平素不苟言笑的父亲开口了:“是不是没有生活费了?家里给你想办法。”
听父亲这么问,我的脑袋顿时“嗡嗡”直响。照惯例,我每个月末才回家拿生活费,而这次才仅仅半个月。我低着头,调整了下心态,装出无奈的样子说:“班里组织春游,要交交通住宿费。”
父亲许久没有说话,母亲打破沉默:“整天闷在校园里,出去透透气是件好事。”
“需要多少钱?”父亲问。
“全加在一起152元。”
父亲一惊,竟脱口说出:“这么多呀?”
“其实,我本来不愿去,想那把几天时间利用起来好好复习一下外语。不去也得交费。要不,我周一再跟老师说说,看能不能破例。”
“怎么不去?一定要去!钱是小事,我们就是一年不见油水,也不能让你在同学面前矮半头!”父亲斩钉截铁地说。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向父亲说谎,难怪他们丝毫没有怀疑。从小到大我都很听话,奖状年年朝家里捧,被乡亲誉为最有出息的孩子。
到了晚上,困意袭来,我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父亲说:“走了那么长的路,回房歇着吧,钱的问题不用操心。”
我迷迷糊糊走进里屋,倒在床上便酣然入睡。不知睡了多久,一觉醒来,人也精神了许多。外屋仍亮着灯,父亲正和母在低声交谈。
“眼看买肥料的钱还没有着落,偏偏又遇上这种事情,可咋办呢?”父亲长叹一声,“唉,说实话,每次老大回来,我心里就发憷。”
母亲低低地说,“是啊!可别让老大听到了!”
“我是全力让孩子上学的。他小子要是争气,将来我们去街头捡破烂喝凉水也是甜的;如果不争气……唉,钱啊钱!老大的费用到底怎么办呀!”
“好办!咱家有鸡、有猪,实在不行,干脆把我那双手镯卖了。”
父亲说:“春鸡一条牛,要是把几只鸡卖了,以后怎么办?它们刚开窝下蛋,且不说换点儿油盐了,积攒起来腌成咸蛋,让老大带到学校,总比老吃咸菜好。现在猪还小,卖不上价钱。那镯子更不能卖,那是你家传下来的……”
“照你这样说,不是没撒了吗?”
“有了!”父亲一拍大腿,“我有办法了!明天我去县城,卖血去。”
“啊?”母亲大惊,“那可万万使不得!”
父亲压低声音,耐心说服着母亲……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推开门叫了一声:“爸,妈……”泪水便涌了出来。
父母见我这样,都愣住了。父亲连忙说:“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小时候常做噩梦被吓得哭,这么多年了,今天怎么又吓住啦?”
“你们的话,我全听到了……我再也忍不住了,把要钱的真相和盘托出。
听完我的讲述,从不抽烟的父亲被袅袅上升的烟雾呛得连连咳嗽。那一刻,我真希望父亲臂头盖脸打骂我一顿。但他们既没打我,也没骂我。
良久,父亲才开了口:“农村挣个钱不容易,老大,记住这次教训。你能对我们坦白,证明还没真的变坏。以后,別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
第二天一早,伯父送来200元钱,说是给我们家买肥料用的,父亲把钱给了我。回到学校,我立即还清了债务,从此与那些哥们儿彻底划清了界限。
如今,父亲已经老了,我也早已参加工作,成家立业了。当我在看到“我和我的父亲的故事”征文启事的时候,我才想到,父亲节要到了,匆匆写了这篇文字,然后网上下单,为爱喝两口的老父亲,购了两件小棉袄酱酒,作为父亲节的礼物
父亲节的征文(七)
父亲的言行点滴
我父亲是解放前的初中生,作为家庭的支柱、掌门人,曾经长期在外担任企业财会部门负责人,辛苦劳累了几十年光景,一生勤劳、奉公、廉洁,父亲的诸多言行给家人外人留下烙印,更是深深影响了我本人,这里仅仅略举几例。
小时候,有一回我哭闹,母亲说假话哄我,父亲先是教育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能什么事情都由着自己的性子,那样世界不就乱了套!随后父亲批评母亲,不能对孩子编假话,孩子学坏,首先就是跟父母学的,大人一定要给孩子做榜样,家风正,门风顺。
父亲与我在一起的时际,常常唠叨为人处世的道理,摆叙身边的真实事例,犹若春风化雨,润物无声无息。
父亲告诉我,要快速进入工作状态。56年父亲被招工进藏,当时沿老川藏线颠颠簸簸坐了十几天的解放牌卡车,晕晕乎乎赶到目的地,一下车放下行李,单位领导出来接迎,领至一间简陋的石头房子,与前任会计见面,这位“师傅”边讲授会计事宜,边移交账簿,总共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辰,便搭车去新单位报到,留下父亲一人忙乎,拿起账本仔细翻看,揣摩别人怎么记帐,怎么填凭证,怎样轧帐,怎样平帐……全靠自个儿摸索,父亲做出的第一个月帐本和报表,即获得上级部门的好评,站稳了脚根,自此开始了他30多年的会计职业旅程,先后担任了多家单位的财会负责人。父亲特意强调,出了校门进社会,再也没有人会手把手教谁,多半得自身刻苦钻研。
父亲告诉我,一定要有健康的身体,心里经常留意安全。父亲给我详讲他的眼睛怎么变近视、身子怎么得胃病,叙述某某沾染肺水肿、某某患上脑水肿、某某人死于狂犬症……父亲苦口婆心,以便让我从中吸取教训,知悉一点医学常识,多锻炼身体。父亲讲过多次,先爱护好牙齿,能吃能咬能嚼,各器官才容易获得正常的营养供给,因此便能减少很多疾病;父亲常作提醒,要注意居住环境的安全,要留意异常迹象和反常人,出门坐车住旅馆,必须眼睛放尖,手脚行动方便,少去人多的聚集地,当心交通工具。父亲在我的青春时期,还给我讲解青春期的心理和生理知识。父亲对身体的比喻很有意思,没有好的身体做支撑,个人有冲天的本事也等于零。
父亲告诉我,不可贪图小便宜,不是自己的东西,看也不多看一眼。父亲屡屡点评,很多“聪明人”上当受骗、摔跤犯错误,往往与爱占小便宜、耍小聪明有关联,得警惕糖衣炮弹的袭击,不能在糖弹面前打败仗。七十年代末期,我跟随父亲,居住西藏波密县扎木镇,父亲一人的粮食定量,由我和父亲两人吃,这当然不够填肚子,粮食又无处可买,好心人时常送来一点米面,父亲对本单位职工送的米面,一律婉言谢绝,对外单位的老乡、挚友送的米面,客气一番后才收下,以后找机会回报对方等值或超值的物品。有一次父亲去本单位库房称面粉,管理员刘叔叔曾是父亲的徒弟,他边和父亲闲聊,边称量面粉,面袋递给父亲时,父亲觉察有异,动手再称重,多出6斤多面粉,刘叔叔熟悉父亲的脾气,忙解释这是他个人的多余口粮,不是公家的物品,父亲硬是逼着刘叔叔重计秤,减掉了多出来的面粉。还有一次,父亲前往拉萨出长差,我独自在家,治感冒花了1元钱,按西藏当时规定,非本地户口的职工随身子女,可以报销一半的医疗费,我到父亲所在的财会室全额报销,父亲回来后得知,又补给单位5毛钱,他的部下发出啧啧感叹,不愿收这么一笔款。
父亲告诉我,要当老实人,胸襟要开阔。父亲屡屡告诫我,不准触犯原则问题,犯法的事情不能干,整人的事情不可干,早晚会有报应,不害自己就害子孙,父亲点出了多起有名有姓的佐证事例,希冀强化我的记忆。父亲时常感慨,当初同县同期一起去西藏的25位年轻人,28年后,只有他和另一个人才是完身转返,即没犯政治错误,又没出经济问题,身体也是完整无缺地返回家乡,一直干到退休之时,没给后代留麻烦,并安稳拿了多年的退休工资。父亲每每念叨于此,总是感慨宣称,老实人短时间吃亏,长时间还是划算的。
父亲告诉我,为人要懂礼貌、有教养,尽量与人搞好关系,尽力多帮助别人。父亲退休回老家农村定居,每月的退休金都几乎用干净,口袋里装有糖食,见了孩子就笑眯眯发放;农村哪个亲戚、周围村子哪家人有啥大点的事儿,他即使不去,也要赶个礼凑份子;乡邻找他借钱,他出手很大方,连张借条都不要,啥时还钱都可以。村子有两个大龄的同宗光棍汉,缺少足够的娶亲钱,父亲得知了实情,私下给予了较大的经济资助,直到父亲去世后的1年多时辰,我从外省返老家上坟,两位当事人方才悄悄给我谈了此事,眼眶含泪,深表感激,当场发出允诺,我什么时候再回老家,欢迎携家带口来住来耍,多长时间都没问题。
……
父亲虽然已离开我5年多光景,老人家为人做事的一贯风范,依然牢牢存记我心间。
父亲节的征文(八)
父亲,天地间的耕耘者
时光如水,岁月如歌。抬头看到墙壁上的挂历,再过几日,就是父亲节了。透过窗台,思绪飘向北方的家乡。一年四季,寒来暑往,在那片希望的田野上,父亲始终默默地耕耘着,播撒汗水,祈盼丰收。
回想起儿时,觉得父亲平时话不多,为人严厉,脾气火爆。那时,我作为左邻右里挂上号的捣蛋鬼,挨打便成了家常便饭。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但也确实被父亲白白地胖揍不知多少回。不论是和弟弟,还是和其他小伙伴打架,我总是第一个被父亲狠揍的人。脑海深处,父亲也有一股男子汉的别样柔情。记得,在那个深冬的雪夜,我高烧不退,父亲背着我去隔壁村庄诊所看病。包裹严实的我,趴在父亲背上,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耳畔隐约听到呼啸的风雪声和匆忙的脚步声,在白茫茫的天地间此起彼伏。约莫半个钟头赶到了诊所,趁着大夫给我诊治的功夫,父亲偷偷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还一边笑着说,是雪花化得水珠子。趴在父亲大腿上,撅着屁股的我,被大夫狠狠地扎了一针,痛得眼泪直流。父亲一边忙着安抚我,一边又让大夫多开些药,怕我的病情再出现反复。随后,便又背起我匆匆地往回赶路。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药见效快的缘故,我整个人一下子精神许多。突然发觉,父亲的后背很宽阔,又很结实。趴着上面,整个人都很踏实,又很温暖。走着走着,渐渐地风雪停了下来,连久违的月儿也悄悄地爬上天边。迎着灯火,沐浴着清辉,父亲和我的身后留下一行深深的脚印,见证着一个温馨而又动人的故事。
走过懵懂的时光,步入青涩的芳华岁月。我辞别父母,告别家乡,踏上了求学之路,开始了独立生活之旅。在学校附近租一间小砖瓦房,屋内一张老得腿脚不便的旧式桌子,一扇没有玻璃的纸糊窗户,晚上还不时有老鼠前来光顾,让求学生涯别有一番趣味。在灰暗的灯光下,坐在窗前,常常回想起父亲当年的求学生涯。当时,农村的生活环境比较艰苦,爷爷奶奶一大家子的经济条件也比较差。在兄弟姐妹六人中,只有父亲在学业上比较突出,一口气从小学读到高中,更是参加了八十年代的高考。后来,他落榜了,从一介清秀书生,转变成一位农夫,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天地间辛勤的耕耘着,期盼着收获的那一天。每每提到当年的求学生涯,父亲末了总是一笑置之。在打心底佩服父亲之际,我深深地知道,他把自己未实现的梦想,完全寄托我们这一代身上。为了来年我和弟弟的学费,他只身漂泊在外,砥砺前行。从此,我已记不清有多少个年关,除夕之夜的饭桌上少却了父亲的身影。每当午夜梦回时,想起父亲踽踽独行的背影,泪水早已打湿枕巾,不知几回。
后来,我和弟弟不负期望,相继考上了大学。父亲的脸上平添了几多欢喜,以及心底满满的自豪,整个人走起路来神气十足。毕业后,我留在了城市工作。每当放假时,我总是早早收拾好行囊,挎起背包往老家赶,只想多看一看父母,陪他们说说心里话。坐在返程的大巴车上,归心似箭。抵达车站,却发现父母已等候多时。父亲坐在前排,安稳地驾驶三轮电瓶车,我和母亲则坐在后排车厢里唠着嗑。不甘寂寞的父亲,也不时插上一两句话。母亲笑着对父亲说:“你还能来车站接儿子多少年?”父亲不假思索地答道:“二十年不成问题。”想到父亲已是年过半百的人,一股股暖流打心底流过,汇聚成这世间环环相扣的美好。晚霞熠熠,炊烟袅袅,不多时夜幕缓缓降临,遥看着十里八乡的万家灯火,仰望着夏夜长空中的颗颗星辰。岁月山河斗转星移,父爱亲情亘古不变。
晚饭后,父亲蹲在门旁歇息,当他想站起来时,却需要一只手要扶着门框才能缓缓直起身子。不经意间瞅到这一幕,顿时心里特难受,恨不得我能替他去干活。父亲今天肯定是劳累了一天后,又拖着疲惫的身躯去车站接我。这几年,父亲一直在老家的建筑工地干活,三伏酷暑,烈日当头,不知道要脱掉几层皮;隆冬腊月,寒风刺骨,不晓得要冻坏几块肉。黝黑的脸颊,粗糙的双手,建筑工地的工作实在是太苦了,把正处壮年的父亲都累成了如今的模样。
我知道,父亲甘为孺子牛,忠于热土,用他那坚贞不屈的脊梁,为儿子们指明了人生的前进道路。
我知道,父亲敢为拓荒牛,勇于拼搏,用他那沧桑有力的双手,为儿子们耕耘出生命的广阔天地。
我知道,父亲愿为老黄牛,乐于奉献,用他那深沉而厚重的爱,为儿子们迸发出新时代的最强音。
这就是我的父亲,天地间的耕耘者。
父亲节的征文(九)
怀念我的父亲
独自站在人行横道上等待绿灯。入秋后阳光依然余威不减,倾斜在身上感觉有些燥热。
绿灯陡然亮起,我连忙随着人流向路的对面走去。身后有人越过了我,抬头看是一对父女。两个人亲密的挽着手臂,头微微靠在一起,他们边走边谈论着什么,不时发出轻快的笑声。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想起了父亲。一年前的我也是这样亲昵的挽着父亲的手臂,如今却再也不能够了。
四岁那年也是这样的一个秋天,在西安。
一天,父亲带我从动物园逛完搭乘公交车。车上人很多,到站后父亲先一步下了车,我却被挡在车门口没有挤下去。待车门关闭后父亲发现我没有跟上他,急忙转身拍打车门,此时车已经发动了,父亲一边大叫着我的名字一边奔跑着追赶公交车,而我在车上急的大哭起来。
终于被司机师傅发现了,他停下了车。父亲一个健步冲上来将我抱了下去,他长久地抱着我并不住安慰着,好似捡回了一块失而复得的珍宝。
从那时起,每当父亲带我出门总是会紧紧拉着我的手,这似乎成为了我们父女俩的一种默契。随着年龄增长,我不愿意再像小孩子那样被父亲牵着,父亲也渐渐老去,于是换成了我挽着父亲的手臂。这一挽就一直挽到父亲永远的离开我们。
深秋天气已然转凉,父亲住进了西安钟楼附近的一家医院。一个清晨阳光灿烂,难得父亲的精神还不错,我提议陪他到外面走走,父亲也兴致勃勃。我像从前那样挽着他的手臂,病魔将父亲折磨的消瘦而孱弱,他的脚步很迟缓显得有些吃力,我们停停走走,沿着北大街缓步前行。
街边的草坪上有一些人在打太极,父亲饶有兴趣地驻足观看,良久后他说:“等我病好了也要学习太极。”“好,到时候我陪着您一起”我对父亲说,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笑了。
从北大街走到钟楼,从钟楼走到鼓楼,再到回民巷,我们边走边聊,父亲看起来心情很好,他每走到一处就会讲述那些深藏在记忆里的往事:在他儿时,这一带还很破旧,回民巷的东西很好吃,价钱也便宜,兜里装上几毛钱就够花了;如果恰好有一元钱,那简直就是“富翁”,什么腊汁肉,稀糊烂,羊肉泡,胡辣汤,美食种类多的都数不过来。
我为父亲拍了张照片:他侧着棱角分明的脸颊,微微扬起下颌,整个人都沐浴在熹微的晨光中,仿佛一张镀上了金边的剪影,他的身后就是气势恢宏的钟楼。
父亲的神情透出一种淡远、虚灵的气质和悲悯的人性光辉,同样的眼神我在泰戈尔和弘一法师的照片上曾经看到过。
父亲是位很顾家的人,虽然我的家没有大富大贵,虽然父亲无权无势,但是他竭尽全力将能给予的最好的都给了我们。父亲结实的臂膀曾经是我最坚实的依靠,他为我遮挡风雨,扛起了生活的艰辛,他使我的日子舒适安逸,无忧无虑。
然而,在父亲遭受病魔折磨的时候我却没有能力减轻他的痛苦,没能挽留住他是我永远的心痛。如果可以,我多希望能够永远挽着他瘦弱的手臂,陪伴在他的身旁,带给他力量,希望和勇气。
那对父女的身影在我的视线里渐行渐远,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泪眼滂沱。再也无心赶路,将身体依靠在墙壁上,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心仿佛被攥成了一团,疼的喘不过气起来。
想念您,我亲爱的父亲,没有您的世界即使悲伤我也要努力的生活;没有女儿搀扶的世界,您也要稳稳当当地走哦……
父亲节的征文(十)
老父如天
父亲90岁高龄,常年住淮南乡下老家,我在蚌埠工作。虽相隔几百里,但总觉得父亲一直在盯着我,目光如炬。
父亲读过几年私塾,遇事依古理。每逢过年,家家户户请他写春联。年三十那天,村里人把红纸送过来,父亲教我把整张红纸八折对开成写正方形斗方子,写“福、禄、寿”;竖折对开成单扇门和四开成双扇门的长条,写五言或七言的对联。父亲研墨润笔写好后,差我一家一家地送回去。收下春联的人会在我的衣兜里塞上几块糖或一把花生瓜子。我快快活活地走东家跑西家,也把红纸上的“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忠厚传家久耕读继世长”记得烂熟。
1983年,我上大学的第一个寒假过年,村里人拿来红纸却都要我写,说是讨喜气。我是改革开放后,村里的第一位大学生,上的又是铁路院校。“大皮鞋咔咔叫,坐火车不要票”,我熟悉的这句童谣,把铁路工人的牛气说得活灵活现。
我虽然读了十几年书,但毛笔字在父亲面前真是献丑。我知道,父亲能把笔交给我,是因为我成了吃皇粮的人,是他得意的作品。我感到手中的笔重若千斤。
从那时开始,我临帖习字。第二年再写春联,父亲见了我的字,脸上的皱纹舒展了,便给我打下手,还把一本纸页发黄的春联书送给了我。
我毕业分配到蚌埠火车站工作的第一个春节,恰好当班回不了家,父亲便又自己写了春联。村中其他人家的春联,是一名新考取的师范院校大学生小春写的。又一年春节,我休班回家,见门上贴的春联是印刷的。我十分纳闷,问父亲怎么不自己写了。母亲悄悄告诉我:死老头子小心眼,你过年回不来,他写不过小春就赌气不写了。霎时,我为自己的不肖感到羞愧。父亲要的是一口气、一个脸面。再遇春节当班,我便早早回家把春联写好。
写春联曾是我每年春节必须做的事儿。今年接父亲来蚌埠过年,我更是买好上好的纸墨,认认真真地写了春联和福字。
父亲说,过年,除了穿新衣戴新帽,家人团圆,热热闹闹,把该走的亲戚走走,把改修的路修修,还要呆在家里歇一歇。人啊,一年忙到头,不歇没劲,没劲了,就没有了歌声、笑声、哭声,那样,太阳也就吹灯了!
瞧!父亲的肚里有墨水。每次听到“匆匆赶路的人,要停一停,看看路上的风景,等等自己的灵魂”之类的话,我就觉得父亲是个有智之人。
父亲须发皆白,虽身子骨健康,但听力和视力都衰退了。他挨近电视机看完了黄梅戏《天仙配》《女驸马》、豫剧《穆桂英挂帅》《朝阳沟》、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每看完一出戏,他就起身到阳台抽支烟,自言自语地说:“都是一个理,人再大,大不过天。”
父亲每天早早睡迟迟起,只吃两顿饭。
“又没做活,没一点饿气。”父亲说。
“不做活,一天也是三顿饭哪。”妻子说。
“出家人还说不做不食呢。”父亲说。
“哪有那么多道道。”妻子说。
“木桶有道道不漏水。”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凭着古理维护着自己长者的尊严。
年初二晚上,我把卫生间的灯暖打开,又加了台取暖器,烘热后催父亲洗澡,他不耐烦地说:“一天到晚不出门,身上有什么?”
父亲常年住在乡下的大哥家,四世同堂,其乐融融。早听大哥大嫂说他不爱洗澡,我还一直说他不卫生,因为老年人是有体臭的,却不知道父亲是怕水。
家乡门前有条流向淮河的小河,1954年发洪水,父亲差点被卷走,从此怕水,老了还是。
知道父亲怕水后,我不禁可怜他——母亲是个极爱干净的,她盯着父亲光胡子、洗脚、洗澡、换衣服、把露在外面的裤腰带塞进裤子里……悲哀的是,父亲虽被强迫了一辈子,也未消除怕水的心病,却总是俯首贴耳、一声不吭。
我想,这就是爱吧。是的,是真爱。
可是,怎么样是孝呢?
年初三,送年走。
中午,父亲让我为母亲敬香,撤回香案上的贡品。
母亲一辈子勤劳贤惠,德馨乡邻。83岁那年,突发脑溢血一头倒地溘然长逝,没有任何征兆,没受一天病苦。父亲说母亲是上辈子积了德,修来的福!
我燃上香,对着遗像拜三拜,送母亲回她的福地去了。
那一刻,我的眼湿了。感念母亲的家风赓续;感谢父亲让我懂得怎么对待先人、敬天法祖。
下午,女儿下班,和未婚夫小孙一起进了门。小孙说还是自己写的春联好。父亲说:“明年的春联你写。”小孙说:“必须的。”父亲掏出了红包。小孙赶忙扶他坐下,接着跪倒磕头。父亲脸上笑开了花。
老人开心了,这个年圆满了!
年初四,父亲早早地起床要回老家。他说初七是“雨水”,“雨水到来地解冻,化一层来耙一层”,回家要准备春耕的肥料和种子了。
送父亲回老家的路上,父亲说起一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庄稼从根到稍都是粒子,随便耕种收的都吃不完,人光知道快活变得越来越懒。老天爷生气了,伸手把谷粒捋走了,捋到上头,手里满了,才剩下梢尖一点点。于是,人只有老老实实干活,才能填饱肚子。
田要好好种,年要好好过,种好田才能过好年。这是父亲又一次告诉我的道理。拒绝不得,尽管我已年逾花甲。
老父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