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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从军征扩写

十五从军征扩写 篇1

施雨璐

乱世里的真情是稀世利刃,也是吊着归途者一口气的良药。车马劳顿,戎马倥偬,他的一生在战火中颠簸。倚着那对至亲的牵挂,熬着老病,他终于在八十的年岁归了家。

十五应征,还没有快意江湖饮一口梨花白,也没有好好温存家的暖意,就被迫踏上征途。六十几载只见冷铁卷刃,如今他回到故里,竟被稀薄的天光晃得睁不开眼,阡陌小路,滚石成了沙砾,少年成了老翁,转角遇故人:“我家里还有什么人呢?”万千思绪,到了嘴边只有这一句话语,他尽力直起脊背,侧耳等着一个答案——悬在心中的答案。

“多少年了啊,我都快记不清了。你家那个地方现在已经是众多松柏林中的一片故墓了。”乡里人摇摇头,不知在回忆什么。他眸里的火霎时熄灭了,凹陷的颧骨书写着黯淡与失落。

穿过半人高的杂草,回到熟悉的地名,却已是一片荒芜。野兔在狗洞中逃窜,野鸡在屋脊间飞着挥动羽翼,好像是被人的到来而震惊。院里的开台干涸,遍生的葵菜道尽它的苦涩。他捣去野谷的外壳,摘下葵菜,烹羹煮饭。等到羹饭做好了,他怔怔地坐在石阶上,好像,好像没人能与他同桌共食闲谈,他也不知道这饭能送给谁了。走出大门向东望去,故冢与死寂,林木与破败的季节;再向外几步,人家与炊烟,好像在云层里也好像就在他的眼前。热泪夺眶,染透了他的征衣,但他却笑着,笑什么呢?大抵笑这一生吧……

一生不过几十载寥寥,说来漫长,他的一生被六十五载的征途蹉跎;也说来只是弹指间,老病相催,至亲失散,八十载也不过是如梦动泡影般的十五年罢了。

十五从军征扩写 篇2

王安妮出处 wWW.zuOWeNBa.nEt

老兵走在路上,走在这条熟悉而却又陌生的路上。沙路崎岖不平,稀稀疏疏布着野草,像是经久未有人涉足了。蜿蜒到底望见的只是一处毫无生气的村庄。他停下来,疲惫地努力地听着,却连牲畜、碟具碰击、时远时近的脚步声也听不见。风呼啸撕扯着他龟裂的皮肤,也撕扯着他的记忆。

那年他走在路上,走在这条亲加温热的路上。沙路坦荡荡,在草丛中也可清楚地辨认出道路的痕迹。足迹交杂穿梭其间,离村几里之外,还可听见孩童嬉戏打闹,妇女洗衣谈笑的声音。锅碗中的饭菜的香气也弥漫在空气中,好似追寻着这香气就能找到归家的路。风迎面而来,送走了十五岁懵懂的他,一并带走的是他六十五年空白的回忆。

浊污不堪的眼中再无十五岁意气风发的清亮,他跨足踏进村中,遇见了一位苍颜垢发的老人。几回寒暄,寥寥数语,老兵本滚烫炽热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一切早已消失殆尽。他用手支撑着自己,望着远处松柏林,不禁长叹摇头。松柏长得高大青翠,那绿是青翠欲滴的;坟墓建得矮小简陋,那灰是麻木痛楚的。于是那好似不真实的绿和那灰交织旋转,一点一点拉扯着他的神经,太不真实了。他正思忖着,转头便又望着满身灰尘蓬头垢面的兔子缓慢地从狗洞中钻出,瘦小的野鸡在房梁上半耷拉着展开翅,却也只能飞出一段距离,便扑愣一下摔在草堆里。

他终于回到了他的家,记忆中整洁热闹的家。家旁边的小河于涸见底,连杂草也不愿自由生长。庭院中野生的谷子,井台上野生的葵菜,如今只能作为他唯一的口粮。饭羹炊好之后却不能端给家人分享,他内心悲痛万分,双手颤抖着一不小心打翻了饭菜。

且听着,邻里又有一声破碎的声音。老兵蹒跚着走出门去,望见的也是一位老兵,他们相视良久,早就明白了这世间的不公与黑暗,温热的眼泪滴落在皮肤上、沙路上,却再激荡不出昔日的浪花,像是大地瞬时吞噬了它们,一切又消失殆尽。

消失殆尽的是他们的昨天,同样的,也是六十五年友撑他们的信念。

十五从军征扩写 篇3

王紫仪

十五岁那年,当他哼着曲儿扛着锄头走向那片广阔的田地时,一只手拉住了他,一卷书令坠入他的眼帘,把他吸入了不归路的途上。

六十五年,人吼马嘶,寒光闪现。

当他布满伤疤和皱纹的手再也承担不住铁矛的重量,当他弯曲而颤抖的双腿再也无法追上行进的人流,他俯身再拜,终于获得了回到家乡的赦令。

我在他的胸前已经挂了整整六十五年。从临走时父母挂着泪的苍颜,再到回乡时官吏肥嘴之上扯出的不懈与厌恶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

草鞋已掉了跟,柱杖也被磨短了一截,眼前明明仍是荒芜,但他脸上的皱纹却在渐渐地化开。走过一片荒田,忽而前方迎面而

来的一个少年,哼着曲儿,扛着锄头。他便问道:“你可知那一边那草屋子里,现在可曾还住着什么人?

“那个房子?早就荒了。从这儿看过去也能看到那松柏衬着的一堆堆坟墓。”

他默然了。我想起在那些风餐露宿的行军日子里,每晚他含着泪入睡,手中紧抓不放的是我。我是他母亲编来挂在他颈上的。我陪着他归来,而他如今只剩下我了。

破旧的柴门发出刺耳的呻吟,惊得野兔窜起消失在狗洞处,扑棱棱的一阵响后,房梁上落下几根野鸡的羽毛。他缓缓地放下包狱,辨不清喜哀的面颊缓缓对向了庭内。野谷子和野菜稀稀落落地生着,井边的桶已被虫驻得不堪一击。颤抖的双手不协调地摘下谷穗和葵菜,蹒跚行走着,轻轻一声叹息,拂去灶上厚厚的灰尘。我仰望看他斑白的须发。

滋滋的轻响,盆碗的碰击。一大碗饭菜,无声地躺落在盆底。太多了,远远超出了他的需求。茫然,他立在门外,手中的饭所散出的气丝融入远方淡淡的炊烟。风滚动着周围仅有的土石块。

一滴泪落到我的身上。我明白,他的内心。我想着的,却是那已去的少年。

十五从军征扩写 篇4

赵子霆

当他年迈的双脚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上时,他还以为自己仍在枕戈待旦的梦里,但那真真切切的质量感却急不可耐地从脚心窜到他每一个可以感知的细胞里。没错,这就是故乡的土地。

六十五年戎马倥偬的辛酸在这一刻全“腾”地涌上心头。他强噙着泪水,告诉自己不可以哭,因为他知道这份涕零该留给谁。

已是黄昏,他一个人蹒跚在孤寂的小径上,伴着他的,也只有几点归巢的乌鸦。他忽地看见一个被斜阳拉长的瘦影——那不正是当年的邻居吗!他很想上前去询问家人的近况,但不知是老态龙钟的腿脚还是被压制住的理性阻碍着他。他只是一步一步踱了过去。阔别已久,两人都是悲喜交加。拉了几句客套后,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我的家中……还有谁在呢?”

邻居的表情凝滞了,缓背身过去,遥指着那片树林:“那,是你之前的家。那边上现在只是一片墓地了……”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他还是震愕。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但他还抱着一丝残存的幻想。但当他气喘吁吁打开家门时,迎接他的只有荒草丛生的庭院和几只惊走的野鸡、野兔,别无他物。

他好想像当年那个十五岁的少年一样放痛哭,可此时他的眼底却能于涩地发酸。他瘫坐在青苔布满的石阶上,看着破旧的锅灶,才仿佛记起,他好像饿了。他熟练地将饭和菜做好,这是六十五年军旅生涯赋予他的;但当他仍像之前一样端着饭去唤家人吃饭时,回应他的只有日沉旷野的苍凉。他轻轻放下碗筷,泪水终于绷不住了,先是一滴,紧接着是一片。他抽搐的嘴角不住嗫嚅着,泛着泪花的双眸固执地盯向东方那条小路。他忘不了,六十五年前一家人是如何在这里饯别他的,以及他们的那一句“我们等你回来啊”!

他抑制不住了,还是决定前往他最不想面对的地方。穿过几棵柏树,便显出几方小小的坟。他双膝下跪,表情因失去控制而几近扭曲,他开始磕头,如骤雨一般激烈,就算鲜血从额头上像箭般射出来,他也什么感觉都没有。精疲力尽的他用尽全力抱住那冰凉的坟茔,像当年幼时那个乳臭未干、胆小无助的孩子紧紧抱住自己的爹娘。已是模糊不清的血与泪交织在一起,在荒地上拧成了一朵又一朵的“红花”。已是深夜,清风将月光揉成霏微的细雨落下,他觉得凉凉的,想再吼叫,却早已声嘶力竭,朦胧泪眼之中,他隐约看见了当年在这

玩耍的场景,那时,他只是一个无忧的孩子啊!他最后用一抹清澈的笑,回应了时代的罪恶。

当喜微的晨光冲出云霄时,世界才发现他死了。他死得很安详,嘴角的残笑已然褪去,但鲜血的瘢痕,却永久地刻在了这个时代上。

数点青山外,不见云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