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只此青绿的作文 篇1
只此青绿
刘小阳
西街是这个城市里最冷清的一条街,与其他地方繁华的街景格格不入,尤其是到了这样的秋天,种了满街的梧桐散着落叶,把曲折的路覆盖成枯黄,冷风凛冽地从稀少的行人肩旁擦过,古旧的建筑似乎在此与寂静长眠。
西街的巷尾有一座最古老斑驳的房子,里面独自住着一位钢琴家。钢琴家已经年逾五十,平日里他会梳一头整齐的落肩发,灰黑色的发梢贴在单薄的衣领间,风衣还是十年前的样式,黑白相间的格纹深深浅浅,像极了他那门前棵脆弱又斑驳的梧桐。
这一年不知为何,已入十一月,虽然天气不算严寒,但也足够风干水灵的万物,街上的梧桐纷纷泛起枯黄,可是钢琴家门前的那颗梧桐树却迟迟不肯褪去满冠的青青绿绿,欲滴的苍翠像千年孕育的瑰宝,盎然之景恍如春日,可树脚下却也铺了落叶,青绿色的落叶——尚未枯萎却已飘落,生生地将健康的部分去除,只为存留养分。走过这冷清之境的人更要为之一惊——这无异于削足适履,是妖异的,病态的。
秋天,钢琴家的早晨从日出前就开始了。他裹了裹单薄的大衣,在院子里架起吊炉,烧热一天要用的水。东边高楼矗立的缝隙间,隐约有微红的晨光透到西街,与炉子里飘出的草木灰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漂浮在浓重的秋天。等太阳出得差不多,钢琴家也已完成了家务。庭院的屋檐下,摆放了一架三角钢琴,他对这架琴爱护有加,多年过去依旧崭新,音色也还是十分通透。日出后,每当西街上开始有行人路过,钢琴家便优雅地坐下弹前两天刚谱的曲子。古典音乐淡雅的旋律从琴键上碰撞跳跃出来,向着邻里行云流水般演奏开去。可本就稀少的行人,也在上班钟点的催促下加快脚步,并不在意这孤独的琴声。偶尔有一两个上学路上的孩童贪玩驻足,看那黑色的大型乐器里发出动听却陌生的声响。稍稍逗留一会儿后,孩子们也踢着小石子匆匆离开了。日渐中午,台下的听众便只有那棵老梧桐树,在秋风中默默然萧瑟,不时为之感动,落下青绿色的眼泪。
钢琴家的手,在琴键上如永动般灵活地跳跃行走着,可皮肤早已不堪岁月和辛劳的无情摧残,遍布了黝黑的皱纹。这本是一双为了弹琴而生的手。钢琴家的家族世代都是从事音乐相关的职业,祖父是当时赫赫有名的歌剧编剧,父辈叔伯二人作为“双生提琴家”的组合,曾在世界各地巡回演出。有了这样的家庭氛围熏陶,钢琴家从小便精通乐理,抓周时选择了《致爱丽丝》的钢琴五线谱,大人们便培养他演奏钢琴。二十多年前,钢琴家赴欧洲留学归来,他的钢琴演奏技艺在当时的小城绝对算是数一数二,更难得的是,这位钢琴家还会自己创作曲子,古典悠扬的音乐饱含他的情感。那时,西街还是旧城区的市中心,城区的居民和外来的游客从早到晚都汇聚在此,而这个音乐世家时常在庭院里举办小型的音乐会,年少有为的钢琴家风度翩翩地坐在钢琴前,优雅的钢琴曲几乎在小镇风靡一时,一年四季,座无虚席。瑟瑟的风吹着茫茫的人海和满街的梧桐,每一片落叶都随着音符打在听者的心上,久久难忘。不久后,钢琴家将自己的原创曲刻成唱片,以成本价出售,只为让更多人听到自己的音乐。
可是时移世易,渐渐地,更多的音乐种类随着电视和网络涌进小城,二十四小时的生活逐渐加快了节奏,人们不再有耐心驻足聆听那冗长的纯音乐,而转向电台、电视里,有歌词的、用五分钟便可以听完整首的流行音乐,也不再购买唱片。钢琴家的听众在流失,西街或许尚未冷清,但人们已经不再为他停留喝彩。
钢琴家也想过改变。他向很多音乐公司投递自己所作的曲子,可是却从未被收录,每次得到的回复都是他的曲子并不适合流行音乐,风格太过古典。就这样,在日与夜的此消彼长间,只留钢琴家孤芳自赏。又过了几年,小城的政府搬迁,将东街打造成了商业街,从此西街便落入萧条。
已到傍晚,东街的霓虹灯下,循环播放着浮躁的短音乐,行人走马观花,热闹无限。几公里不远处的西街,钢琴家停下琴音,清扫院子里铺了一天的落叶,回到空荡的房子里,随意煮了碗白粥喝下,忍着寒意睡去。
到了冬日最冷的几天,钢琴声消失了好几日之后,过路送信的邮差才发现,钢琴家在几天前的夜晚已经死去,床头还放着尚在修改的新曲谱。
院子里的梧桐落下最后一片叶子,轻轻打在钢琴上,依旧健康,依旧青绿。
梧桐,好像也死了。
关于只此青绿的作文 篇2
只此青绿
黄劲
江南的古城被春色所染,透着生机与活力。古朴的小宅寂静得很,只听见石块与石块不断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嘶!”青山猛的将手收回。将近六小时的不断研磨,磨具毫不留情地磨开了他细嫩的皮肤。久坐之后,他想舒展一下腰肢,剧烈的疼痛从腰部钻到全身,他痛苦地呜咽着。这六个小时来,他只是重复着机械的动作,一盆青色在他的一次次研磨中变得浓艳起来,逐渐透出光彩。他记着师父的话,每天磨够八个小时,磨二十天,这样才能出好的青色。二十岁的青山正是好动爱玩的年纪,可是自从进了山水堂当学徒,他却只能与寂寞相伴,一个人坐在小宅子重复上千次、上万次的研磨,即使春色再好,他也只能透着窗子一睹春容,便要立刻回到他的“青色”上去,这颜色他一点也不喜欢,因为里面总是透着一股子无聊和乏味。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他有些厌烦了,也有些退缩了。
师父在细雨中归来,满身泥泞,那背篓里的几块赭石便是此行的全部收获。“青山,拿药来,山路难行,不小心扭伤了脚。”青山忙放下手中的活,给师父敷上药。“师父,您年纪大了,还整天上山的,太危险了,您别去了。”青山有些心疼师父。“诶,现在的天然矿石真是越来越难找了,我也想在有生之年多收集一些。等你磨完这次的青色,咱们一起去,我将这寻找矿石的方法都传授与你。”师父的眼里掠过一丝欣慰。“说实话,我挺不理解的,师父你看市面上不费事就可以生产出石青、石绿、赭石这些颜色,为什么咱还要费这功夫?”青山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终于问出了想问已久却不敢问出口的话。师父沉默了一下,字字铿锵地说:“因为它值得!”
“你随我来。”青山跟着师父后面来到画室,看见了桌上摊开的画卷图册,青山认得,那是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世人都赞它是青绿山水之最,赞的是王希孟高超的画技,而我要赞的就是这其中的青绿之色,青绿之色千年不败,背后正是对矿石的上万次研磨。古代的那些匠人们年复一年的心血,才让天才的画作依旧以最初的、最美的青绿之色映入我们千年之后的一双双眼睛,震撼了世人。只此青绿,才能展现我中华民族的细致入微,才能展现我泱泱大国的恢弘气势。”师父将目光投向窗外,继续说:“古人的研磨与水飞之法在我这从不是负担,也不是赚钱的工具,我为自己能复刻出那抹青绿而自豪,我也期待着我的青绿之色可以在几千年之后依旧熠熠生辉。你知道我为何给你取名青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老了,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吧!”青山用袖子擦拭了眼泪,没有说话,悄悄地走了出去,重新拿起了磨具。
又是一年杏花微雨。在这一磨一擦中就过了十年。十年若白驹过隙,好像有些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师父还在寻找矿石的路上不断奔波,他依旧在在寂静的小宅里独自研磨。这次,师父一听见中缅边境有上好的青金石和孔雀石,立刻收拾行囊出发。未曾想,一去不归。师父年岁已大,水土不服,长年奔波,身体最终被压垮,弥留之际托一位画家给青山带回了宝贵的宝石和一封书信。信上只写着短短八个字。画家告诉青山,他想要复刻千里江山图,希望青山予以支持,提供上好的石青、石绿两种颜色。青山接过两块矿石,他明白这两块石头的分量远不止如此。
多少个日夜,青山双手不知磨破了多少皮,有时甚至累的腰也直不起来。终于,青山给画家递上两盒细腻无比的粉末,一盒为青,一盒为绿。画成那日,那浓艳的青绿山水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在青绿之间,青山看见了璀璨的宝石,看见了师父,也看见了自己。他喃喃地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会替您好好守下去的。”
只此青绿,千年不败。
关于只此青绿的作文 篇3
只此青绿
祁梦瑶
“先生……先生……”小厮急切的声音在梦境中春雷般炸开,我一下子惊醒。
小厮破门而入,慌乱中竟撞翻书桌边的花瓶,我侧过身子,斜眯着眼:“何事?”“先生,先生,太白先生来了……太白先生!”我翻身而起,不敢相信:“太白先生?可是青莲居士李太白先生?”小厮擦了擦额头的汗应道:“太白先生到南陵,离泾川已不远。”
听到仰慕已久的李兄到南陵,我已是喜不自禁,早年更是知道李兄喜饮酒,于是使用最好的糯米和高粱酿成酒,长年窖在地下,有好酒作陪,现如今更是有机会共同赏景吟诗,我不顾趿鞋,便激动地在书房来回翻找,李兄曾写的诗、曾经吟的对……我觅得的奇人轶事录、寻得的难遇好文……一时间竟不知都放于何处。
只是,我这泾川相比于李兄所游历的广阔山河自是平平无奇,又何以打动李兄?苦苦思索了半日,忽想起本县的桃花潭,随即有了主意,当下研墨铺纸,挥笔落字:“先生好游乎?此地有十里桃花;先生好饮乎?此地有万家酒店。”随即便让小厮送去。
几日后,不出所料,李兄应约而至。我早已将桃花潭畔的闲宅安排妥当,此宅依山而建,高墙大院,气势非凡,其中更是曲径通幽,到时待我与李兄步入,雕梁画栋,一步一景,各中细小情趣更是不消说。
我守在桃花潭边,远远便听见几声爽朗的高笑,随后瞧见一袭白衣的李兄缓缓而来,求仙访道后的李兄更是多了几分仙姿,眉宇间的沧桑却难以掩饰。
“汪兄,快带我去瞧瞧那好地方!”果不其然,李兄已迫不及待,我只好指向那潭水:“桃花是潭水的名字,并无桃花。万家是店主人姓万,并没有万家酒店。”随同的人面面相觑,李兄却似早已预料,一捋胡须开怀大笑:“好一个十里桃花、万家酒店,果然壮观!”
悠悠流水,习习暖风。在这偏僻林间,我与李兄相伴而行,看着满山遍野的林木,身心俱轻,李兄与我分享他游历时的所见所闻:“这湖水还得是洞庭的最为明净澄澈,待到明月高悬,更是与湖水交相呼应,别有韵味”“汪兄快看,这林间的鸟颇多,点缀在郁郁葱葱林间,倒是层林尽染处点点雅致了”……
走到累处,我与李兄随处拣了块干净草地,席地而坐,拿出藏酒,遍谈山水,畅聊风月。谈到尽兴处,他更是放声大笑,“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说完拿起坛酒仰头灌下,来不及下肚的酒顺着他渐渐花白的胡须一滴一滴落下,没入泥中,留在了这山中。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李兄也曾满怀壮志,也想像“大鹏一日同风起”,那时“青云志”,却沦为“土中酒”,他心里……烈酒下肚,情绪低昂,李兄携住我的手,眼眶泛红:“众人皆知我倜傥不羁,无有烦心,却不知每纵谈天下大势,都为国家的隐患而担忧,却……”见李兄如此,不多言语我自是猜到几分:“李兄,洞庭湖的确叹为观止,但瞧我们眼前这桃花潭水,虽不及洞庭湖水万分之一,却也能倒影白云蓝天,到了晚上,月光投射也是波光粼粼,李兄做不了名盛一时的洞庭湖,做着悠然自得的桃花潭,闲来饮酒赏景,又何尝不是盛事。”李兄攥了攥我的手,“汪兄有理,我这放纵之气本就属于这广阔林间,乘兴而来、兴尽而返,何必拘于那些沟沟壑壑!”
“浮沉变化,只此青绿。”
就这样过了几日,我在一处办事时忽传来李兄乘船而别的消息,我当即携着酒赶到渡头饯别。李兄不拘俗礼、快乐自由,在这山村僻野,本来就没有上层社会送往迎来那套繁琐礼节,李兄洒脱不羁,不讲客套,我自是不能作“儿女沾巾”之态。
早就听闻李兄进宫朝见那天,唐玄宗从殿上下来迎接,“以七宝床赐食于前,亲手调羹”,那时壮志飞扬的李兄选择了朝中荣华,现如今李兄要走,为了他心中青绿,我自是不能不送,忙命小厮备名马八匹、绸缎十捆,送至船上。我更是和许多村民一起在岸上踏步唱歌为他送行,山间有青绿,友谊更留存于这青绿,我希望李兄明白这古朴的送客形式中隐藏的浓情厚意,李兄听闻,情之所至,遂对着眼前风光绮丽的桃花潭水,深情地吟道:“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李兄酒酣情浓,我也意态飞扬,举杯高声:“李兄,下次见面还得在这青绿中!”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关于只此青绿的作文 篇4
只此青绿
朱苗苗
我叫石崇,是世人口中的那个首富。府里有数不尽的珍品财宝,当然也有数不清的美人小妾。我的金谷园极尽奢华,依傍山形水势,挖湖开塘,周围几十里内,楼榭亭阁,高下错落,金谷水萦绕穿流其间。世人只道我奢侈荒淫,听多了笑笑也就罢了,终究是堵不住悠悠之口的。殊不知我花数斛明珠买娉婷,是想让那些无家可归沦为买卖物的女子们在我府中能有个安稳,总好过卖入花楼饱受摧残。“斩美人劝酒“这件事让我又留下了一个残暴无情的名声,可世人又怎会知我斩的那些美人都是敌家权谋算计下精心培养出的刺客杀手呢?
那天我掀起马车的帘子看见了她,她在街边被捆住双手,雪白娇嫩的手腕早已勒得泛了红。虽着一身破布麻衣但难掩其绝艳姿容。见她冻得发抖,差小厮去问了那贩子,十斛珍珠便可买下她。我将她买了,下了马车亲自去为她解开手上的捆绳,她只怯怯低着头未曾抬头看我一眼。
到了府门,我扶她下了马车。她微微抬起头看了大门上那用金镶成的“石府“牌匾,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恐之色。我注意到了她的脸色变化,也不新奇了,想必她也和一般女子一样听闻过我石崇的”残暴“吧。我命小厮将她带入了府中好生照顾。
我那时忙于商贸又疲于应对敌家的虎视眈眈,早已将她忘在了脑后。
那日窗外传来的阵阵笛声,使我不由得放下了书章,心中疑惑府中竟有能吹出如此曼妙笛声的人。我循着笛声找去,只见一袭青绿幔裙的美人儿站在凉台上对着南方吹笛。在渐暗的天色下,美人白皙的肤色衬着那青绿裙仿佛闪着珠宝般的光彩。
我唤她过来询问姓名,她只道自己名珠。珠为上品,人如其名。见她尤适绿裙,我便一直唤她绿珠。
绿珠天资聪颖,我只教了她一遍《明君》这首曲子,绿珠便学得极好。公务繁忙之余,我会亲自教导她弹琴、筝以及诗词歌赋。
绿珠原是怯我的,渐渐也为我所动容,敢与我斗斗嘴、争争笛技。我与绿珠在雪地嬉戏,看着彼此被雪染白的头发,笑着还没偕老便能共白头了。
我不再是孤身了,我的身旁多了一个小绿珠。
绿珠对南吹笛,实为思念故乡,我便为她在金谷园里筑了百丈的崇绮楼,可“极目南天“,以慰绿珠乡思之愁。崇绮楼满是珍珠、玛瑙、琥珀各种装饰,但都比不过绿珠的妩媚动人的容姿。
每当我凝视绿珠的眼睛,总觉得有某种忧郁隐藏在里面,她的心里还牵挂故乡那无边无垠的原野。那天她夜里睡梦中无故地哭出了声,我搂着她安抚她。我答应绿珠等这个冬天飘雪结束,我就带她回故乡看看。
我与绿珠每个日暮黄昏都会饮赏烟霞,煮酒烹茶。我以为在金谷园的琴瑟和鸣、两心相许会是一辈子的陪伴。可生逢乱世,又怎会有一生安稳。
我所依附的贾谧大人被杀,敌家孙秀趁我权势渐弱竟想让我献出绿珠。旁人都劝我今非昔比,小命要紧。我听后勃然大怒:“绿珠吾所爱,不可得也!”
崇绮楼上,绿珠穿着我最爱的的那条青绿裙跳着《明君》,一片片雪花从天上飘下落在绿珠的青绿裙幔上,又一片片地融化。崇绮楼早已被兵士包围,我知道自己的人生结束了,但我并不害怕,我只放心不下绿珠。我对绿珠说:“我们得罪了小人,性命不保,对不起绿珠,我再也不能保护你了。”绿珠看了看崇绮楼下越来越多的兵士,对我笑了笑说道:“绿珠得了大人的珠玉绮罗之宠,无以为报,绿珠如今只能以死相报了。”
我的绿珠随着落雪从崇绮楼跳了下去,血水将雪地浸红,混着那一袭青绿衣,宛如一朵落花。原来白头并非雪可替,风吹雪散故人离。对不起,绿珠,我应该早点带你回故乡的。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宁愿没有这些附赘的权谋、奢侈、繁华,只此青绿。
关于只此青绿的作文 篇5
只此青绿
花子涵
千里江山,壮丽山河,本应肆意挥洒,周游四方以博美景,但国家危在旦夕,江河不保,只会舞文弄墨的我只能拿起画笔,留下传世画卷,只期后人早日收复楼兰。
我乃宫廷画师,时常听师父讲起江南山水如诗如画,烟雨迷蒙,十分向往。这也是我此次南下的目的——奉命采风江南山水绘制成画。
在路上奔波了数月,我终于寻得了楚山之迹。远处的山峰巍峨高大,在烟雾笼罩下更显神秘。循着山的方向,我来到了山脚下的一座农家,想打听一下附近哪有客栈,推开篱笆,院中唯有二三雏鸡低头啄食,屋前还有一口水井,屋后稀稀疏疏的种着几株竹子,风打过竹林发出簌簌的声音,四下无人,显得十分宁静。
触景生情便就着院中的石墩开始作画,一时忘乎所以。再抬头时,发现身边已经站着一位小姑娘,豆蔻年华,娇小玲珑,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头上簪着朵山茶花,俯身看我的画。察觉到我的视线,笑意盈盈的问我从哪来,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院子里。
我连忙起身应答:“在下从京都来,来宝地采风,途径姑娘家,觉得风景甚美,情不自禁就画了两笔,如有冒犯在这给姑娘赔个不是了。”
只听她噗嗤一笑,说道:“别姑娘姑娘的了,你们京都人讲话都这么文绉绉的吗,叫我小凤就好。你还要继续画吗?”
“姑……小凤姑娘如果不嫌在下碍事,那在下想再叨扰一会儿。”
“没关系的,你继续画吧,我第一次看见别人作画,我可以在旁边看着吗?”
“当然没问题,小凤姑娘请便。”说完我又继续投入创作中。
墨水微干时,炊烟升起,日已斜阳。篱笆再一次被打开,走近来一个老翁,手里拿着锄头和篓子。
“阿爹你回来了啊!”小凤像蝴蝶一般跑到老翁身边,顺手接过篓子,把他拉到我目前。
“这是?”老翁不解的看向小凤。
我连忙作揖:“在下从京都来,来宝地采风。”
“啥是采风?”
小凤附在他耳边“就是写诗作画,就像上旬刚中的吕秀才。”
老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来是秀才老爷。”
我连连招手:“不敢当不敢当,您唤我小孟便好。”
“我们村人都喊我蒙叔,你也叫我蒙阿叔就行。这么晚了你安排好食宿了吗?”
被这么一问,我恍然想起被自己遗忘的要事:“我想着先在附近看看,打听一下附近哪有客栈,差点忘了这件事。”
蒙阿叔想了想说:“最近的客栈还在镇上,附近也只有我们一户人家,再往前面走还有几户人家。要不你先住我们家吧。家中只有我们父女二人,还有一间空房。”
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山路,还是决定先住下,“那麻烦您了,晚辈在此再叨扰几日。我这还有点银子交给小凤姑娘补贴家用。”
……
晚饭后,我在闲谈中得知,此地多山,不适宜种庄稼,蒙叔在附近的矿上做工,小凤在婶子的茶圃帮忙。但第二日起小凤有了一个新的工作——做我的向导。经过几日的相处,我也开始和蒙阿叔、小凤熟稔起来。
几天下来我对自然造物之景大为惊叹,惊叹千山万壑争雄兢秀,江河交错,烟波浩淼,气势恢宏。山川之间、江河湖泊之间、渔村之间、野生渡轮之间、水榭与长桥之间,处处成景,令人目不暇接
一日,我在蒙阿叔的篓子里发现了几小块蓝色的石头,色泽甚像石青。我迫不及待的找到蒙叔一探究竟。蒙叔告诉我,这是他们矿里的绿青,有的矿石发绿有的发蓝。于是我拜托蒙阿叔再带点这样的石头给我,经过研磨,果然是石青和石绿。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用这片土地所产的青绿色渲染这幅画。
画成之日,便是我回京之时。我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抚摸着画卷,想到小凤在茶树丛中的笑颜,想到蒙阿叔背着锄头出工的背影,一切画面开始变得模糊,只剩画卷中的青绿色,只此青绿。
关于只此青绿的作文 篇6
只此青绿
卞桦
青山是蜀中的山,清溪是青山下蜿蜒的河
青山像一座拔地而起的屏障,挡住了西北的冷风,赐给这片平原潮湿与温暖。
平原上大片大片的竹林、树林与花草丛生。竹子的脉络在深深的地下盘根错节,纵横生长,据说就能这么绵延到千里之外。这里的人也大多身着青绿色衣裳,与漫山的绿共成美景。
少年每日看着这里的山水长大,常常对着汀州上站立的仙鹤想,自己前世许是一逸云游仙人,不小心掉落凡间了。
这里的人以竹林为生。西屏镇的生宣最好,是画家常光顾的地方。多少人攒金攒银,只为将自己的技艺呈现在最好的纸上,流传千古。
每念及此,总能闻到一股被焦阳炙烤的青草味,附和着此起彼伏的尖利蝉鸣,在回忆里不断萦绕。
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连空气都像稀薄了一般,而眼下少年的整个心思都聚焦在眼前的纸笔上,根本未留意到先生已在他的身后站定。
“这是在做甚啊?”看着王希孟在字帖上居然画起了画来,先生颇有不悦。
少年吓了一跳,却也不慌神,只轻声说:“在作画,先生。”
“心神不宁,怎会有好字!”
“弟子不敢,只是奚孟总瞧见这些景,忍不住想画下来。”
先生哭笑不得,拿起画来仔细瞧了瞧,一幅即将完成的山水画映入眼帘,笔墨工整,错落有致,似是门外日日远观的青山。
先生颇感意外:“何处学的画?”
“胸有山水,只消描摹便是。”奚孟答的掷地有声。
先生对着画静观许久,叹道:“如此才气,可不要糟蹋了。”
奚孟点点头:“记下了,先生。”
那年奚孟七岁,画下了人生第一幅山水。
清江水绵绵,送走了多少满怀期望的少年。
政和二年,身着青绿的少年踏进了京城,追寻他心中的极致山水。
彼时,正值当今圣上钟情于书画,为此专设画学,以笼络栽培全天下的绘画才子。凭借浑然天成的山水画艺,奚孟顺利成为画学里最年轻的学生。
画学主授宫廷画法,以迎合圣上的审美情趣,但一成不变的工致画风,在少年看来却似一副无趣的枷锁,死板无趣。奚孟只好在四下无人时观摩搜罗来的各式作品,只为呈现他心中的愿景。
然而妒材之人从不少有,不久便流言四起。
老师父给了他一颗定心丸:“用你自认最好的法子去画,不必理会那些闲言碎语。”
少年颇受鼓舞,随即问出藏在心中许久的疑惑:“师父可知谁是当世最好的画师,何处能瞧见当世最好的画?”
“当世最好的画师,乃是当今圣上,最好的画,自然是在圣上翰林画院的藏画阁里。”
“可奚孟并未觉出宫廷画比之其他画派的过人之处。”
“圣上的宫廷画绝非眼下那些画卷所能媲美。”
不久,即是众画生作品面圣之时。
奚孟早就盼着这一天。
政和三年,蜀中奚孟数以画献,上见其画未甚工,遂诲谕之,亲授其法。
七月流火。
一幅山水画卷展现在皇帝眼前。
这是只有十八岁的少年才有的耐心,将人物、花鸟、草木一一细致的描绘在画卷中。这不仅仅是山水,更是少年眼中的盛世太平。
后来呢,少年的画流传千古,少年不知去处。
我对蝉说:
他日再见要待来年
蝉对我说:
他日重逢要等来生(公众号:语文思与诗)
关于只此青绿的作文 篇7
只此青绿
裴宇霄
李明的爸爸得了喉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
手术只花了半个小时,医生割开他的脖子翻了翻,又照原样缝上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其他地方,想治疗已经不太可能了。
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摘下口罩,对等在门口的李明说:“家属做好准备吧。”
李明愣了好久才明白医生的意思,他没吵也没闹,问:“我爸还能活多久?”
医生有些惊讶于他平静的态度:“多则半年,少则一个月。”
李明不知道像这样的医生每年要经历多少起死亡,才能面不改色地对家属说病人不治的消息。虽然理智告诉他,眼前的人是医生,他爸爸生病不是外人的错,但他还是不可遏止地憎恨起这个向自己宣布这个残忍消息的人。
两个人无言地面对面站了一会。
“咕噜噜……”其他医生推着李老爷子出手术室了。
李老爷子刚打了麻药,神情恹恹地躺在病床上,半睁不睁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光。
李明的眼眶瞬间红了。
中午时候,他帮父亲出去买粥和水果。街上熙熙攘攘,有小孩子的欢呼声,有小贩的吆喝声,有汽车的咕噜声,有宠物狗的吠叫声……这些声音像被泡在了水里,沉沉浮浮,时而凑近,时而遥远,一切都像梦似的不太真切。
回医院的路上,他途经一株不知名的花树,开满了繁盛的白色小花,一簇一簇地压满枝头,远远看去,彷佛一把散落人间的云。
他背着手在树下站了很久,看春天正午的阳光是怎样在嫩绿的树叶上折射出点点金光。
这几个月李明每天下班后准时从办公室出来,走过三条街,拐过四个胡同,再踏过一座桥,来到人民医院探望他父亲。
他每天都匆匆地从这株树身边经过,一次也没有停下来过。
这一天,不知道为什么,他远远地看着这棵树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勃勃生机,就觉得一阵触目惊心。
青绿的嫩叶像是春天浪漫的画笔,白色小花点缀其间。这样旺盛的生命力。
李明掰了一根开满白色小花的树枝,提着手里的东西,走进医院。
李老爷子那天看起来精神很好,李明把花插进花瓶放在他的床头,他还对自己微笑来着。
李明移了张凳子,坐在床边给爸爸削苹果。
李爸爸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儿子。
老爷子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胳膊上的青筋都蹦了出来。但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里也闪着熠熠的光。
李明把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盘子里,扶他坐起来。他捻了一块吃,很困难地咀嚼着咽了下去。他对儿子笑了笑,意思是好吃。
李明看着他那只捻苹果的枯瘦的手,指节微凸,食指偏长,两个人的指骨一般长度,一般形状。李明心想:这个人真是我爸爸,我们流着一样的血,造物主连我的手都创造得跟他一模一样。
李明抽出包里今天刚到的报纸,说:“爸,我给你念念报纸吧。”
老爷子点头。
悠悠的念报声中,老爷子渐渐盍上了双眼,鼻间响起微弱的鼾声。
李明放下报纸,注视着父亲。
以前父亲睡觉总打呼噜,那声音就跟机器轰鸣似的,让一家人晚上失眠。母亲说他的呼噜声能把天花板上的灰震下来,把他赶到小房间去一个人睡。
现在父亲睡觉不打呼噜了,只有微弱的气息在鼻尖来回流动,就像摇曳不定的烛火,指不定哪天就被风残忍地掐灭了。
他替父亲掖好被子,轻轻拢上了门。
走廊里,回响着婴儿的啼哭声,一对夫妇手忙脚乱地照顾着这个新生命。女人把他抱在怀里轻柔地哼着摇篮曲,男人左手拿奶瓶,右手提玩具,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
周围的陌生人各干各的事。只有李明远远地望着。
婴儿响亮的啼哭爆发出的勃勃的生命力,像是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浑身上下都烧的慌。
得知父亲的病症之后,他彷佛一下子变老了,变得比父亲还要老。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掏走了,很迷茫,很空虚。
这婴儿的啼哭就像是一壶滚烫的水灌在他体内。
几年后。
李明匆匆地赶到妇产科门口,眼前是慈爱的妻子和被她抱在怀里的熟睡的婴儿。一时间,他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像个大孩子一样直愣愣地杵在床边。妻子冲他笑了笑,帮他整理了一下西装凌乱的衣角,示意要保持安静。
孩子睡得很香,小眼睛眯得很紧,两条眉毛像柳叶一般细长。白里透粉的脸蛋,小小的轻盈的鼻尖,紧抿的粉嫩嫩的小嘴……像是一个小天使。
一切是那么静谧,那么美好,就像春天午后的阳光,以及那年春天午后阳光照样下的那棵枝叶青绿、缀满白色小花的树。
窗外,有白云流转,有鸟鸣啁啾。一只小鸟降落在木制长凳上,旁边是一本书。微风用指尖翻开书页:“一代过去,一代又来,地却永远长存。日头出来,日头落下,急归所出之地。风往南刮,又向北转,不住地旋转,而且返回转行原道。江河都往海里流,海却不满。江河从何处流,仍归还何处。”
周而复始,生命不息。
关于只此青绿的作文 篇8
只此青绿
周子楠
我一生中只与她见过两面。
初见时她一袭青绿,独倚长栏,手中勾着一壶残酒。我头一次知道原来被困宫中的女子也可以那样肆意洒脱。
再见时她广袖流水,翩若惊鸿。从容而舞,形舒意广。
那日师父说我身为画师画技精湛,却有形而无魂。我丧气地抱着散开的卷轴,寻了宫中一个僻静地方暗自伤神。画面上精致的宫装女子永远都只是一个表情,死板僵硬。
这怨不得我的画技,宫里的女子皆像是受困笼中的鸟儿,光鲜的外表下是难以言说的苦楚。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画,毫无灵魂只会画得痛苦。
我就是在这时遇见她的。
她身着青绿色宫装,斜倚着栏杆,对着满园残菊饮酒。昨夜雨打风吹,竟是折损了半园的菊花。
我为着花可惜,春残花落,红颜老死,这又有谁能知道呢?
我还沉浸在春尽红颜老的悲痛中,却听见那青衣女子轻吟:“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这样有气节的花……”语气并不哀伤,有的只是由衷赞赏。
她微低头轻嗅花香,动作柔缓中带着怜惜,眼前这一幕带给我一种精神7震撼。我愣在原地,脑海中有什么仿佛将要破壳而出。
我没有冒昧上前打扰,悄悄离开了那里。
是夜,我静坐在桌前思索白日的那一幕,那抹青绿色的身影让我明白了身困笼中并不可怕,心被束缚住才是真正困难的开始。
隔天我拿着这幅花费我一晚心思的《美人赏菊图》去见师父。师父称赞不断,说我画中美人跳脱出多愁善感的套路,倒是别有一番洒脱风流。
通过打听我得知她是宫中舞姬,于是我捧着画去找她。她的住所偏僻远人,我费了很大劲才寻到。擦汗抬头时,我动作顿住了。
无人到访的角落,院子里一株梨树开得正欢,梨花疏影里,她的舞姿是我往后多年再也忘不了的存在。
一舞毕,我尚未回过神来。直到怀中画卷落地,我还像个呆雁站在原地。
我急急告别,跑回画室,真正抓过狼毫笔的那一刻却顿住了。工笔精谨细腻,极尽富丽之致,却无法描出我心中那抹青绿,我下了决心摒弃从前的笔法,选石青石绿为主色,纵笔挥洒,一气呵成,一幅写意画《只此青绿》便诞生了,搁笔后我叹息一声:
“此后我再怎么画,怕是也无法超越眼前了。”
师父看了我的画默默良久,眼中淌下泪来。他说要呈于圣上,我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我从未想过我的画会给她带来灾祸。因为那幅画,她被锁进深宫。宫中传言圣上新宠一舞姬,不久后那舞姬抑郁而终。
我再也见不到那抹青绿了。
初见时她让我明白身处时代漩涡的女子也能肆意洒脱,昂扬向上。我从未与她有过半句交谈,她的美丽于我是无法企及的幻梦,我远观而不敢上前打扰。
因为她,我的画有了魂。可我的画却断送了她的自由。
知道她死讯的那一刻,我看着那幅亲手装裱的画,热泪滚滚。我浑身抖得厉害,抓起剪刀狠狠从中间撕开,画布撕裂的声音刺耳又痛快,我毕生心血之作就此毁去。
只此青绿,只此青绿,最终我却连那抹青绿都没能留住。
关于只此青绿的作文 篇9
只此青绿
郝宇翔
亲爱的可可:
你好!
我现在坐在这里给你写信,为了你也为我自己。
我们七年没见,我也在家乡支教了七年。想想大学刚毕业那会儿,你争着吵着要来我家看看,看看我的母亲,我也拗不过你便答应下来。我们穿过一条小河,爬过崎岖陡峭的山路终于来到了我的家。简单的小屋,用泥土和木头搭建而成,房间里面,除了一天电视机外,没有像样的家具,破旧不堪。母亲见到你的时候,满眼的笑意,我知道母亲对你很满意。晚上你熟睡的时候,母亲将我喊出去,问我以后的打算,我说我以后就在家里的小学教书。母亲对我说:“那可可呢?你也让她跟着你在这贫困的地方教书吗?”母亲的话,如晴天霹雳般点醒了我,很残酷也很现实。我陷入了沉思,是带着你离开家乡去外面寻找更好的工作,给你更好的生活或是让你离去,我独自承受家乡支教的贫困和孤独。不知不觉,我走到房间门口,看着正在熟睡的你,我上前理了理你鬓角的头发,想给你最后的拥抱,但是我不能。第二天,我将你送到返程的车站,自此我再也没有和你联系。
和你分开后,起初我的内心是犹豫的,是孤独的也是空洞的,在去与留之间犹豫,在理想与现实挣扎,情感少了寄托。每当我照镜子看着自己瘦削发黄的脸庞和那鬓角分外刺眼的白发时,每当我抱怨山路崎岖的雨天道路满是泥泞时,每当身体劳累过度瘫倒在桌椅上时,我都会思考那天晚上的决定是否正确。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找到了答案,家乡的小学虽只有十二个孩子,但是这些孩子们纯真、勤劳、浪漫。每当我情绪低落的时候,看着这些孩子们纯真的笑容和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龄段孩子身上的勤劳和坚毅的时候,我的内心便坚定了几分。从那时起,我的内心又丰盈了起来,渐渐地也不再迷茫、犹豫、挣扎。
时隔七年,我的十二个孩子们也渐渐长大,他们是我前半生的心血,也是我前半生的骄傲!我从未后悔留在这偏远贫困的山区做一名当地的人民教师,只是未与你走到最后有些许遗憾。这个小山村抚养我长大也供我上学读书,每当有人问及我的家乡时,各种情绪便涌上心头,是热爱,是坚定,是感谢,是苦涩……,亦如艾青先生所说的那样:“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爱这土地爱得深沉”。以后,我只想守护着这小山村,与孩子们共度余生!青春给了家乡,夕阳也必是属于家乡,只此青绿只会是对家乡的热爱。
祝
一切安好,勿念!
——陈斌
关于只此青绿的作文 篇10
只此青绿
王子涵
鹿山山色正好,碧色青翠,蓝天澄澈,朱砂枫叶近看更是可爱。我找了块儿石头坐下,思考自己要画一幅怎样的作品。我一边思索一边四处张望,想寻得一处难得的美景,倏然一抹鲜艳的蓝绿从我眼前跳过。
“谁在那边?”
僻静的山林中似乎并无他人,好奇心驱使着我前去查看。我连忙跑上去,只看到一位衣袍华丽的少年的背影,像一只慌不择路的小鹿,在仓皇奔着。
“为什么要跑?你是什么人?”
少年没有回答,却回头望了望我,他一没留神前面就是山崖。我惊呼出声:“小心——”
但已然晚了,他一步踏空,一个踉跄跌下去。
我向前一跃,一把抓住了他微凉的手。
他的身体悬在云雾萦绕的山崖间,仅凭我的力气很难拉住他,我的胳膊开始发酸,来自地府的力量向下拉扯,仿佛在与我争夺他。
他似乎感到我的吃力,冲我摇了摇头,放松了自己回握的手,重量猛然地加沉,直往下坠,我连忙双手拉紧他。颜料瓶从书袋里三三两两的滑出来,骨碌骨碌滚了下去。崖下传来瓶子破碎的声音,散落的颜料化为了一抔金粉,还在空中飘逸的融入雾气,如丝带般萦绕。
“谢谢你。”
他在氤氲云烟中冲我微笑,丝毫不在意此时危险的处境,眉眼中蕴含着说不出来的温柔。我原以为是一位稚气的少年,但他甫一开口却是温润儒雅的青年音,我不由心下一怔。
突然一不留神我承受不住重量和了了一起坠下了山崖。
“啊——”
还好隐藏在雾下的崖底不不深,仅有两人多高,我的屁股摔得很痛,除此之外并无大碍。
“不好意思我刚刚不该因为好奇追你,让你受到惊吓。”
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是你救了我才对,害你也跌了下来,早知道你是心善的人,我就不用跑了。只是你的颜料……”
“你没事儿就好。”看着地上洒落的颜料我不免有些难过,这些可是我好不容易背上来的,这下画不了画了。
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难过,伸手拿了一根树枝在金粉上勾勒起来。“别难过。”
金粉在他的手下化成精美的线条,红成鱼,绿成叶,寥寥数笔一幅鱼戏莲叶间跃然而现。这图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哪里看到过相似的。
“你看,现在才是它们的命运。覆水难收,我带你去找新的颜料吧。”阳光缱绻,树影摇曳,他回眸浅笑,放下了手中的树枝,一脸温柔。
好强的画工!比老师们还要厉害。我又有些奇怪。他衣着蓝绿,不失华丽,不是普通百姓,为何会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
我们还未聊多久,一声粗犷的声音传来,“大人,您该回去了。”
不远处走过来一个健硕的大高个,语气凶悍皱着眉,一把拉住了他。他的表情不太自然,冲着大高个摆了摆手,“抱歉。”
大高个一把像拎小鸡似的拎起他,直往岩窟的方向走,完全无视身旁的我。
“这位迷路的姑娘,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你看,太阳快下山了,会有妖魔鬼怪出现,害怕就赶紧下山吧。”
大高个的装扮看起来和他分明不是一路人,不讲理的态度也让我恼火。我心生愤懑,跑上前拦在了他们面前,一把把他拉在我的身后,“你不用害怕,有我在,不用害怕他,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嘿你这小姑娘怎么不讲道理上来就抢人呢?再说了,他不是你该认识的人。”
“你才是呢,为什么粗鲁的对他?”
听我此言,身后的他忽然轻笑一声,“阿强冷静一下,她刚才救了我,是我的朋友。”
“真的吗?那谢谢你了,我们是同伴。我叫强子。”强子无辜又无奈的小声嘀咕着,看起来两人的关系很融洽。
“鹿山向来偏僻,姑娘你是为何而来的呢?”
“我是海家书院的学子,由师长带队,来此游赏写生的。”
“海家书院?”
“莫非你也是海家书院的学生吗?”
他的神情似乎有欣喜之色,听到我的话微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我弟弟在那里,许久没有看见他了。”一丝寂寥又浮现在他的脸上。
强子四处踱了几步,看见刚刚地上的鱼戏莲叶图,便用树枝三两下扫平了。“大人,您忘记了吗,您不能再在外面作画了。”
“喂,你这人,为什么毁了别人的作品!”
“这还称得上作品?只是随手乱画的,我也是为他好——”
见我们又要争吵起来,站在一旁的他连忙上前来劝阻,“刚才你不是打翻了颜料。我带你去找些颜料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我和大高个连忙跟上他。大高个的脸上有些无奈。
我们左转右转来到一处略显神秘的岩窟,窟内四下无光,只有大高个手中的灯。细微的声响都在这窟内回荡,隐隐让人心生畏惧。
这颜料,难道是什么秘宝吗?他似乎是看出我心中所想,解释道:“机会难得,想带你来看看。”
随着大高个举起的灯,崖壁间现出点点光泽,如深夜中遥远的星辰。仔细一看,是矿石反射的光。
“这里是——”
“没错,这些就是颜粉的原料,鹿山可藏着众多的颜料矿石呢。”大高个接声道。
崖壁中探出的石头便是天然的桌子,上面有着各种研磨粉末的工具,碾好的粉末微微闪烁。他自如地收拾着颜料,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眼中有着细碎的欢喜。大高个在旁边帮忙,看起来不是第一次做了。
“这些矿石可以卖出不少价钱呢!不过他们在大人的手下也不算埋没了,大人作的画能让他们更好,它们也算值了。”大高个自豪的对我说,眼中满是对那人的钦佩。
走出洞窟,他将颜料瓶递给我,准备和我说说几句。
大高个突然插了一句:“大人,再不走就不行,我们快回去吧。至于小姑娘,我们再也不见为好。”
我一头雾水,想起之前的“不该认识的人”,估计他是隐居于此的画师吧,不知道他的笔下该是如何的恢弘壮阔呢,真想有机会看看啊。
回家后我将这事告诉了父亲,父亲脸色大变,严厉禁止我再次提起此事。渐渐地,这件事在我记忆中褪色。直到一次看到父亲书房的画作,那幅《千里江山图》直冲我的眼睛,那天的鱼戏莲叶间忽然浮现在我脑海中,我知道为什么熟悉了,这两幅画很相似,我迫切地想知道答案,我知道父亲一定会知道,还会知道的很详细,不光冲他那天的脸色,他可是蔡京。
我从父亲的书房出来,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他叫王希孟啊,那个画出《千里江山图》的天才少年,六年前名声噪起的那位。
父亲说,鹿山是赵氏皇族的陵墓之地,他是被那位皇帝派去皇陵作画,不能回到地面上,也不能让他人知晓,可是,他是那位的弟子啊,那位怎么忍心呢。也对,帝王本就凉薄。
原来,他的白皙皮肤和瘦小身材都是因为他常年不见阳光。
他即使没有自由,也仍旧热爱着作画,他能作出《千里江山图》,想必亦能做出更多向这一样优秀的画作吧。
此后,我时不时地总会想起他,我看见他脸上的温润儒雅,我听见了他清冷又温柔的劝慰。他沉于黑暗,神色自若,在作世间最美的画,这世界便有了颜色。
经久多年,我白发苍苍,垂暮老矣,陪嫁来的《千里江山图》仍颜色艳丽,正如当年遇见的那位少年,一袭蓝绿。它应该代替那位少年在今后的日子里继续发光,这世间该给这青绿一席之地,也,只此青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