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仿写 篇1
曾被舍弃的微光
崔宇涵
见到有人自衣袖间落下一片微光。人生海海,他们走得太快,却舍弃了参横斗转的微光,忘记了一树一树的花开。
清晨披上外衣出门觅食,顿足于一家不起眼的早餐店前,是我去过很多次的那家。店面不大,仅容得下几张四人桌,却很清净,白墙上绘着水墨的杏花烟雨江南。古朴雅致的木质矮柜台后边悬一块黑板,记录着手写菜单,字迹娟秀流畅,出自老板娘之手。
坐在柜台后的老板娘名春,永远系着白围裙,同她的包子一个颜色,往往一尘不染。那条泛着灰色的麻花辫真像将晓时分外头灰色的天空,齐整得一丝不乱。眉眼总是弯成自然的弧度,眼角的鱼尾纹微微颤抖,笑起来的时候,面颊上有一层玫瑰色的晚霞。她挺健谈,可是我问起她的家里人时,她却几句话搪塞过去。春自己说,有一个儿子读大学去了,她丈夫在外面工作,具体是哪里春却绝口不提。那时,她的眼里隐约流出一丝寂寞。作文 WwW.ZuOwENbA.NeT
春总是在念想着别人,一不小心忘了自己。某个大雨如注的日子,没有带伞的我从补习班出来正要回家,见了这雨心道不妙,只得顶着书包冲进雨帘里。奔过春的早餐店时,却看见她微胖的身躯拖着于她而言过重的雨棚在雾中挪动,拖着一只右脚,每挪出一步就颠一下,伴着雨棚晃动着。她不时停下来,一手撑着墙弯腰喘气。银竹叩响晴朗的玻璃,也沾湿了那雪白的围裙,春浮在灰蒙蒙的雨雾之中。
我立在街角屋檐下避雨,远远望春小心放下雨棚,捋捋因潮湿而一缕一缕贴在额前的碎发,拭去睫毛上串起的珍珠,费力地支棱开那棚,让它四脚着地,这儿拉一把,那儿扯一下,似乎总算是支好了。她往后退几步端详一番,复用手晃晃以确定是否平稳,随后在棚子上挂了一个小牌子。她终于双手叉腰笑了笑,在雨里拧几下湿透的围裙,转身欲回屋去。这时春看见了街对面的我,眼底闪过几分惊讶,挥着手招呼:“还在雨里头楞什么?来避避雨,这雨一时半会儿可停不了!”我忙应着,跟着她的背影跑过去,无意之间瞥到她走路有些跛。她的腿有些残疾——我突然想起来这回事。可是我却没有去帮助她,只顾着旁观,就这样空看着一个朴素的右腿落下残疾的善良女人在冷雨里忙碌!我抱着一丝后悔走近她的早餐店,才注意到那牌子上写着这样几个字:
“可以在这里避雨,店里有免费热豆浆。”
我突然觉得我根本没有资格站在春的早餐店里了!一个淳朴的早餐店主,每天的经济来源就是这间小店,却能舍弃利益而把雨中的温暖留给路人,而我,只是一旁仰望她的旁观者,甚至不知道扶一下她……
这是许久以前的事了。后来的某一天她告诉我,她要去大城市继续努力了。我问她:“你不怕累吗?”她说:“没事儿,肯定不累,开早餐店早出晚归还不累吗?我身子好得很,这些年也攒了些积蓄,大不了回来从头开始嘛,我还没老呢!”那是我记忆里最后一次见到她,后来,早餐店就来了个新老板,听那老板说,春现在过得挺好,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新早餐店,来客络绎不绝。
现在回忆起她,我突然后悔了。在认识她的那些日子里我把她当生活中的一个普通路人,现在却开始想念她。有时候去到繁华城市,看到路边门庭若市的早餐店时,我总会幻想春从那门里走出来,面颊上仍然挂着那抹熟悉的玫瑰色晚霞。
很多时候,我们总是走得太快,舍弃了参横斗转的微光,忽略了燕在梁间的呢喃。直到那天我终于拾起那片曾被舍弃的微光,无比珍惜地藏进衣袖。我不会再错过那光芒了,我想。
人间四月天的日子,重又路过故地,白墙上的杏花烟雨还在,我又看见了那个人面颊上玫瑰色的晚霞。
台阶仿写 篇2
新房
王睿
我老家的房子,以前是很有古典气息的。
依稀记得那是幢木制的二层小房。一楼摆设很简单,只有两张沙发,一张吃饭用的木桌和几张床,此外,并没有什么了。二楼是个有窗的阁楼,走廊和扶手都是雕花的红木,很是雅致。在黑夜有星的时候,月光能把那廊子照得很亮堂,彼时凉风微拂,让人忍不住沉浸在这如水的光华中了。
二楼对那时咿呀学语的我,是天堂。夏天阴凉,冬天温暖,雪天使能够堆雪人、捉迷藏,还能从窗中透过,一眼望向那雪茫茫的一片天地,真是快活呀。透过窗户,还能看到大门口浅浅的两层灰色台阶,虽然时常潮湿,但爷爷却总是坐在那儿休息,奶奶则坐在另外一头剥着豆荚,很是惬意。
一楼的旁边是两件单独僻开的小房,一间厨房,一间是现在的杂院。厨房后头,是一片能源。绿葱葱的菜旁是一间破败的小屋,哦不,应该说是老屋了。那本是我家的,后来荒了,也就任由南瓜藤丝瓜藤爬上着了青色的屋瓦了。不仅仅是屋顶,屋内也长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例如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花花草草,像火似的,蔓延了整个屋子。那时候的我一有空就蹲在这里听着蛐蛐叫,捉团子虫玩,就算是馋了,也能吸几口花蜜。那是我童年时最美好的时光了。
可是,美好的东西终不长久。上三四年级时,旁边的人家建新房,邻着的学校要扩建,于是这些美好的东西也不得不被拆了。“轰”的一声,尘土飞扬,瓦砖粉碎,那间美丽的蕴藏着一切奥妙及我近十年来美好童年的老屋,终于倒下了。随之宣告离去的,是我的童年。
再过了一两年,我家终于也起新房子了。新房子很气派,九级的大理石台阶,顺溜的光面,这已完全不同于那时的场景了。新房子的一楼很高,大概有三米多吧,很宽敞。但可惜的是,二楼很小,只有两米不到,没有可以透气的窗户,也没有雕花的长廊。二楼很闷热,我是一刻也不愿意呆下去,所以也只能无所事事的呆在一楼,可是一楼又有什么可以玩的呢?还记得以前,爷爷是常在门前的农园劳作的。一个人哼着歌儿,单凭一只铲子,就能够细致地打理园子,直到黄昏落幕。但现在,看到光秃秃的地,糊着水泥的新墙,爷爷的眼光里空空荡荡,他总是轻叹一口气,然后快速的离开这会了无生机的地,扛着锄头去看后头的菜了。
新房是爷爷强烈要求要建的,等动工时他全心全意地看着,似乎一点纰漏都不能出。他是极希望的,父亲劝了两个多星期,都没能改变他的想法。当时,他很激动地说:“一定要建!”于是,我们家便建了新房。可是现在,坐在台阶最低处的是他,无神地望着别人家的小楼房高台阶的也是他,他似乎总要在黄昏末时坐在那里,似乎还是可以凝望着他曾经的菜园。他佝偻的背,黝黑的皮肤,沧桑的白发,倾诉着他的年老与无奈。风吹着,却吹不开他心中的结。
黄昏结束了,他照旧慢吞吞的起身回家,一天又过去了。
台阶仿写 篇3
买房
杨璐吉
和诸多同胞一样,宋四和汪六下岗了。
他们俩并排走着,情绪都有些低落。现在是炎热的七月天,到处是蝉在树上鸣叫。汪六把又脏又破的外套脱下,披在肩头身上只剩一件短袖。他见宋四把外套裹得紧紧的,便提醒宋四把外套脱了。
路边是大片的西瓜棚。正是瓜熟蒂落的时节,从远处驶来几辆货运车。汪六提议道:“反正现在也没几个工厂要人,不如去搬西瓜,还能挣点钱。”
宋四摇摇头:“今天我得回去歇歇。”
汪六看着宋四走回家,自己一个人去往瓜田。
那天,汪六顶着火热火热的太阳,把熟西瓜往车里搬。后来觉得只穿短袖还嫌热,就把短袖也脱了,露出黝黑的上半身,继续干活。汗水迷住眼,他就用短袖擦。不一会儿,短袖就黑了。
一直搬到下午五六点,太阳没那么火辣了。汪六说他想回家。那个西瓜老板人也好,给他结算了十块钱,还让他挑个西瓜带走。
那晚,疲惫不堪的汪六,带着笑回了家。他跟老婆说:“以后再努把力,争取买个房!”汪六老婆洗着脏衣服:“都下岗了,先找份工作吧,把这租房住好。”
而宋四那边呢?他与汪六分别回家后,表情有些默然。媳妇劝他:“除了厂不还有别的岗位嘛,再去试啊。买新房还是有希望的。”可宋四躺在木沙发上抱怨:“现在工作不好找啊……”
汪六和宋四下岗前在一个厂里工作,都是拉平板车的。两人也都发了“买房不租房”的誓言。后来厂里改革,都变成了全自动一体化的重型机械工厂。两人没了勇武之处。
翌日,汪六还是从杂工干起,早上四点就出发,一直干到晚上九点才回来。他还买了“经济学”、“市场营销”等书,每天睡前都抽空学习。而宋四仍发挥着“特长”。今天高兴帮这家拖水泥黄沙,明天可能就嫌工资少扭头就走了。宋四对买房的信心越来越少,而汪六虽然每天操劳,但买房的决心依旧燃烧着……
五年后,汪六成了当地的一家大书店老板,还开了好多家分店,名声越传越响,越传越远。而宋四仍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工。
一天,宋四在街头转悠,想看看哪儿还缺拉货的。这时汪六迎面走来,西装革履,身后还跟着几位秘书。两人一见,认出彼此,宋四问汪六哪有工作,给他介绍个。汪六笑了:“真巧啊,我才买了套房,正愁找不到人运水泥呢。